圣光大教堂,圣托斯港最宏偉的宗教建筑,此刻卻成了最華麗的囚籠。
數百名普特蒂神職人員被集中在這里,他們每日的禱告,都帶上了一絲絕望和憤懣。
當他們得知,來自圣城的瓦勒留斯樞機主教,那位以鐵血和虔誠著稱的“圣戰審判官”抵達港口時,所有人都激動得熱淚盈眶,仿佛看到了救世主降臨。
然而,他們等來的,不是將他們解救出去的圣殿騎士,而是一份請柬。
一份來自東方皇帝林風的,邀請瓦勒留斯樞機主教和所有神職人員,參加一場“神學研討會”的請柬。
地點,就在這座圣光大教堂。
瓦勒留斯接到請柬時,幾乎要氣笑了。
一個異教徒的魔王,竟然要在上帝的殿堂里,和他討論神學?
這是何等的狂妄與褻瀆!
他本想當場撕掉請柬,用最惡毒的語詛咒對方。
但他最終還是忍住了。他想看看,這個東方的魔鬼,到底想玩什么花樣。
他自信,在神學的領域,在信仰的戰場上,他是無敵的。
他要當著所有人的面,揭穿這個魔鬼的偽裝,用上帝的真理,將他的靈魂徹底擊潰!
“告訴你們的皇帝,我會參加。”瓦勒留斯對前來送信的大夏士兵冷冷地說道。
研討會當天,圣光大教堂被大夏士兵里三層外三層地包圍了起來。
但教堂內部,卻沒有任何刀劍的痕跡。士兵們都撤到了外面,只留下空曠、莊嚴的祈禱大廳。
瓦勒留斯帶領著一眾神職人員,走進了大廳。
林風早已等在那里。
林風沒有坐在主教的寶座上,而是隨意地站在大廳中央,那束從穹頂彩繪玻璃窗投下的光柱,正好籠罩在他的身上,讓他整個人都散發著神圣的光輝。
他的身邊,只站著卡蓮娜和岳勝兩人。
卡蓮娜神情肅穆,而岳勝則是一臉的不耐煩,要不是林風強令,他寧愿去軍營里耍大斧,也不想來聽這些神棍念經。
“樞機主教閣下,你來了。”
林風微笑著開口,打破了沉寂。
“魔鬼,收起你那套虛偽的禮儀。”
瓦勒留斯的聲音如同寒冰。
“你玷污了上帝的殿堂,囚禁了他的仆人,今天,你又想在這里耍什么陰謀?”
“陰謀?不,我只是有一個問題,困擾了我很久,想向各位請教。”
林風的表情非常誠懇。
他頓了頓,環視著在場所有的神職人員,緩緩問道:
“《圣典》開篇曾,上帝取地上之塵土,造化世人。
既然如此,為何你們要將人分為高貴的征服者,和需要被教化的劣等民族?
難道上帝在造人的時候,用的塵土還分三六九等嗎?”
這個問題一出,整個大教堂鴉雀無聲。
所有的神職人員都愣住了。他們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三百年來,“選民”和“劣等民族”的概念,早已像呼吸一樣自然,刻進了他們的骨子里。
這是他們統治這片土地的根基。
瓦勒留斯臉色一變,厲聲喝道:“一派胡!我們是上帝的選民,是率先聆聽到福音的人,我們有責任,也有權力,去引導那些迷途的羔羊!”
“引導?還是奴役?”
林風的笑容漸漸收斂,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我看到的是,你們自稱‘選民’,卻住在最奢華的宮殿里,吃著最精美的食物,穿著最華麗的衣服。
而被你們稱為‘羔羊’的本地人,卻衣不蔽體,食不果腹,住在貧民窟里,像牲口一樣為你們勞作。
如果這就是上帝的旨意,那你們信奉的這位上帝,未免也太不公平了吧?”
“你……你這是在曲解教義!你這是瀆神!”
一名年老的教士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林風的手指都在顫抖。
“不,我只是在陳述事實。”
林風向前走了兩步,聲音陡然提高。
“你們的《圣典》還教導世人要謙卑、要仁愛、要憐憫。
可你們做了什么?你們發動戰爭,屠殺平民,將戰俘貶為奴隸,將他們的家園據為己有!
你們的阿爾瓦雷斯公爵,甚至想將屠刀揮向南洋,去奴役更多無辜的人!
這就是你們的仁愛?這就是你們的憐憫?
你們嘴里念著圣潔的經文,手里卻干著最骯臟的勾當!
你們不是在傳播上帝的榮光,你們是在玷污他的名號!”
林風的每一句話,都像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這些神職人員的心坎上。
他們想要反駁,卻發現無從駁起。因為林風說的,全都是事實。
他們享受著特權,默許著暴行,早已將教義拋之腦后。
“住口!”
瓦勒留斯發出一聲怒吼,狂熱的信仰讓他無法接受這種指控。
“你這個巧舌如簧的魔鬼!你在動搖我們的信仰!圣殿騎士,何在!給我凈化這個污穢的靈魂!”
他一聲令下,隱藏在教堂側廊陰影里的幾十名圣殿苦修士,突然暴起!
這些人如同鬼魅一般,從懷中抽出淬毒的短劍和十字弩,直撲林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