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準備好的文件塞進包里,這些都是她整理的一些資源,對傅寒聲的生意有幫助,雖然很小,但是她的一點心意。
打車到餐廳。
溫辭剛走進大門,迎面就看到沈欣悅。
四目相對。
溫辭不由皺眉,她能感覺到沈欣悅對她的敵意。
為什么。
自從上次在陸家老宅見面后,她再沒跟她相處過。
溫辭蹙眉,懶得想那么多,徑自離開。
“欣悅,你看什么呢?”
沈欣悅恨恨盯著溫辭上樓的背影,丟下句,“我有點事兒,你們先走。”便追了上去。
二樓。
溫辭走在廊道,一邊抬頭看著包廂門牌號。
忽然聽到身后有人喊她,“溫辭!”
溫辭皺眉,并不打算搭理沈欣悅,闊步往前走。
見狀。
沈欣悅氣不打一處來,踩著高跟鞋怒不可遏的追了上去,“溫辭你給我站住!你現在怎么還有心思在這兒消遣吃飯!你憑什么!”
聞,溫辭也被挑起了火,停步,轉身看向她,冷道,“你什么意思?”
沈欣悅看到她這副淡如水嘴臉就窩火,她咬牙譏笑了聲,“什么意思,到現在了,你還給我裝!有意思嗎!”
空耳交涉,跟對牛彈琴似的。
溫辭咬了咬牙,不想跟她多,轉身就走。
“溫辭!”沈欣悅氣的漲紅了臉,拔腿跟了上去,呵斥道,“我真是搞不懂你這個人為什么總是這樣漠不關心,好像什么事兒都不能牽動你的情緒!”
“聞州哥為了救活你爸,現在生死不明,還躺在醫院里!你卻能安心出來吃飯!”
“憑什么!哪有什么好的事!”
轟!
猶如當頭一棒。
溫辭腳步猛的一頓,怔愣在原地。
她蹙眉看向沈欣悅,“你說什么?”
“什么陸聞州為了救我爸現在生死不明?”溫辭氣紅了眼,那天陸聞州做的那些破事兒一股腦涌在腦海里,何書意那副囂張的嘴臉,他冷眼旁觀不管不顧的態度,她一分一毫都不愿意再多想。
“沈欣悅我警告你,我跟陸聞州沒關系了!以后,別在我面前提起他!”
沈欣悅被震住,下意識后退。
溫辭冷笑,“你不是喜歡陸聞州嗎?那恭喜你,你現在有機會了,大可以去追他!”
說罷,她一秒鐘都不想再多留,轉身離開。
沈欣悅臉色煞白,反應了好一會才驚覺到什么,她萬分悲戚的看著溫辭的背影。
原來,她到現在還什么都不知道呢?
呵……
沈欣悅含淚笑了聲,忽然拔高聲音說了句,“溫辭,那天給你爸捐贈骨髓的人,你知道是誰嗎?”
溫辭腳步一頓。
沈欣悅沒再說什么,轉身離開。
可溫辭心里卻被她攪起了風浪。
捐贈骨髓的人……
不是沒留下信息,查不到嗎?
溫辭臉色白了白,不自覺想起沈欣悅剛剛說的話——
“陸聞州為了救你爸,現在生死不明!”
一瞬間。
某個可怖的想法忽然就涌上心頭。
“不可能,怎么可能……”溫辭蒼白呢喃,故作鎮定的往前走,腳步都是虛浮的,她竭力掩飾著,可愈發不安的心跳很快就擊潰了她的防線。
走到包廂門前。
在將要按下門把手的那一刻。
溫辭猶豫了。
最后,她僵硬松開手,快步離開,一邊給梁秘書打了電話過去。
同一時間。
傅寒聲剛打開門,就看到溫辭離開的背影,以及那聲,“梁秘書……”
想來一定是跟陸聞州有關的事。
傅寒聲苦笑了聲,垂在身側的手倏然攥緊。
滿腹的期待,也在這一刻一落千丈。
……
“夫人。”
“陸聞州呢?”溫辭直不諱的問。
梁秘書一窒,內心頓時紛亂如麻,“陸總……”
溫辭搖了搖頭,眼睛紅的厲害,她不想聽他胡謅,直截了當說一句,“他現在在哪個醫院!”
……
半小時后。
溫辭匆匆趕到病房門前。
推門進去。
梁秘書已經等候已久了,看到溫辭走進來,連忙站起身,“夫人……”
溫辭看著躺在床上脆弱不堪的男人,喉嚨像是被人扼住,呼吸發堵,一陣疼意很快遍布全身。
見狀。
梁秘書也不好再隱瞞什么,直道,“前幾天,陸總跟林醫生聊完后,知道與伯父配型的骨髓,即便最后手術成功了,也做不到萬無一失。”
溫辭痛苦皺眉,紅著眼看向他。
梁秘書忙低下頭,“怕你承受不住,這件事陸總不讓人告訴你。他知道伯父對你而很重要,不想讓你難過,就請了國外專家團隊,冒著生命危險,做了醫療實驗……”
原來這幾天,他都在做這件事啊……
溫辭身子一晃,艱難走到陸聞州床邊,看著男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紅痕,忍不住低泣了聲,恍然明白,那晚陸聞州說的那句‘我會贖罪的’是這個意思……
病房里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
傅寒聲過來時,透過門上的小窗口,就看到這樣一幕——
溫辭守在陸聞州病床前,傷心落淚。
其實他料到那個給溫父捐骨髓的人,是陸聞州。
而這種手術,風險很大。
就算是僥幸撿回一條命,也是茍延殘喘。
陸聞州那么驕傲的人,一定會瞞著溫辭。
他只是沒想到溫辭會這么快就知情……
也沒想到溫辭對陸聞州如此情深……
她一定不會舍得讓陸聞州一個人的吧?
傅寒聲苦笑了聲,心里密密麻麻盤虬著傷痛,他沒忍心再看下去,轉身離開了。
他或許真得承認,后來者不一定能居上……
……
病房里。
溫辭嘶啞著聲音問道,“他現在,情況如何?”
梁秘書長長嘆息一聲,“不太好。手術之前,專家就說他的身體之后一定會出問題的,可他還是堅持了……”
溫辭心揪了下。
“陸總想瞞著你的。這件事知情的人很好,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錯,讓你知道了……”
梁秘書從抽屜里拿出兩份文件遞給她。
“這是陸總簽好的離婚協議書和財產轉移書,本想過幾天等伯父的病情穩定了再給你,但現在你已經知道了,就沒必要之后再給你了。”
溫辭木訥抬眸,看著那兩份文件,僵硬接了過來。
這是她肖想已久的東西。
可如今,卻那么沉重。
溫辭死死攥著那幾張薄薄的紙,紅著眼看向陸聞州,喉口哽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救了她爸爸是真的……
可他對她造成的傷害也是真的啊!
“陸聞州……”溫辭顫抖著手握住他的,手上的體溫一路竄進她心里。
滾燙。
她咬牙低泣了聲,內心掙扎不已,她無端想起從前兩人無數次的交握,一起走過高中、大學、出入社會、最后攜手走進婚姻。
十年啊。
“陸聞州,這些年,我就對你狠心了這么一次。”
“這是你欠我的……”
溫辭苦笑了聲,最后一次感受他的溫度,隨后便松開了手。
梁秘書見狀,心中慌亂,“夫人你……”
溫辭把拿分財產轉移合同給他,“陸氏集團不是我一個人的,我只要我應得的,這個,物歸原主。”
梁秘書啞然。
“還有……”她嗓音嘶啞,“照顧好他。”
“別跟他說我來過……”
“……”
說罷。
溫辭最后看了一眼陸聞州,定了定神,壓著胸口洶涌的酸楚,僵硬提步,離開了病房。
門闔上的那一瞬間。
她心里有什么東西好像也徹底空了,淚水不受控制的滑落……
她沒有管。
徑直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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