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店,保潔王阿姨拽住了他。
“張董啊,你是不是要不管我們死活了?”
這話一出,弄的張之平心里就像被人掐住了一樣。
故此,第二天,張之平就找到了陳大衛。
“大衛,方案我看了,挺專業的。”
“不過這和我的理念有些不一樣。”
“這么弄如果人心涼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陳大衛客氣地扯了下嘴角,金絲眼鏡后的目光紋絲不動:“董事長的顧慮,我理解。企業要活得好,靠的是鐵的制度,不是一團和氣。”
“核心骨干沖在前面,公司才有奔頭,有競爭力。這才是硬道理。”他話調依然禮貌,卻透著一股打磨過的銳氣,“您工廠出來的,對吃大鍋飯的情分難舍。可恕我直,那老路,該翻篇兒了。”
這話像棉里裹針,輕輕巧巧,就把張之平劃進了食古不化的行伍。
他喉嚨動了動,想說的話卡在那兒,憋得面皮發燙,什么也倒不出來。
那天夜里,張之平破天荒的沒了胃口,一個人蹲在院子里。
煙頭的火光一閃、一閃,暗下去,再亮起。王阿姨那失望的、渾濁的眼神就在煙霧里晃。
他承認,陳大衛那番道理沒大錯。想走得遠,能人是得用起來。
可心口這團疙瘩怎么都捋不平——總覺得這么搞下去,會丟掉一些比賬面數字更緊要的東西。究竟丟了什么?他一時也擰不清。生平頭一遭,對這個董事長的位子,感到了深一腳淺一腳的茫然,渾身不著力。
書房窗臺后,張和倚在燈影里。目光穿過玻璃,落在院中那個月光下縮著肩膀、被煙籠住的身影上。他知道,該給這位陣痛中的董事長遞點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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