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那男人聽后又在翻閱他的履歷。夏都也趁著這個時間觀察他。說實話,這身西裝并不適合這位先生。他身材魁梧,眉眼中也帶著幾分狠戾,西裝穿在他身上略顯緊繃,且毫無紳士氣息可。
“老實說,我對你們西邊匪幫的人沒什么信心。“對方看完履歷后,撇嘴道。
“那邊的人很沒規矩,也不怎么服從管教。對一個東國幫派的人而,我們可以接受你沒那么有能力,但你必須得忠誠。”
夏都聽到對方這番回答后,表情變的有些黯淡。
他很想反駁幾句,但想了想,又覺得這毫無必要。西邊的人向來放蕩不羈,這在整個聯邦都很出名。他反駁也改變不了對方的看法。
事實上,在來東海岸前,他所在的那支匪幫便也是如此。也許今天還跟在你身邊的人,明天就因為某種利益跳去了對方的派系,這在洛圣都屢見不鮮。
像夏都這樣,在一個派系干許多年的反而像是個異類。
“夜總會的打手……身手倒還算不錯……”
對方將整張履歷翻到背面,看見上面寫的補充經歷。他一邊看一邊念叨。
事已至此,夏都心里其實已經有數。事實上,像這樣的面試,他在此之前已經經歷過好幾次了。對方都給了相同的答案。
或許這次也一樣?
夏都聳聳肩,索性將自己杯里的凍咖啡一飲而盡。咖啡又冷又苦,在這樣的雨天,更是凍的人哆嗦。
“等等,你來自科羅拉多?那個有名的溫泉城市?”
夏都原本已經打算起身告辭。但忽然間,對方像是從簡歷上又發現了什么,驚叫出聲。
并沒有必要避諱家鄉的名字,夏都點點頭:“我家在科羅拉多的河畔鎮。”
“這座鎮子因為一條名為銀鱒河的河流穿行而過而得名。”
當夏都說出銀鱒河的名字時,對方立刻點頭,似乎知道這條河流。然后,他終于抬頭,認真地審視夏都,像是想從他身上看出些什么來。
“真有緣,我曾去過那條河附近。也路過了你說的那座河畔鎮。”
“東國人講究緣分,夏都?盧旺達,或許我們之間緣分匪淺。”
對方一邊說,一邊伸手過來。這讓夏都感到有些局促,但出于禮貌,他還是伸出手回應了這位魁梧的先生。
對方的手又大又有勁,他用力握了握夏都,這讓夏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我改變主意了,你可以加入我們。“
“真的嗎?先生?”
夏都有些困惑。他不明白為何對方忽然就改變了主意。難道真是因為他口中所說的那所謂緣分?
夏都眉頭緊皺,但手被對方握的更緊了,毫無來由,他感到一陣困意。
他聽見了咖啡廳外淅瀝的大雨聲。這些雨點很快協奏成了搖籃曲的旋律,侵蝕他的意識。
視線變的模糊,在他最后有意識的那段時間里,他只看見了這位先生帶著笑容的臉。
這張臉上有塊傷疤,在眼睛位置,非常醒目。夏都瞇眼盯著那傷疤看了片刻,很快,那傷疤就像是活過來一般,在眼前蠕動。
外面的雨還在下……雨水穿破咖啡店的玻璃窗徑直灌進來。讓他溺在無法呼吸的深水里。
那行傷疤繼續在水中蠕動,它成了一條銀色的鱒魚,從自己身旁擦過。
“沒有比你更合適的人了,我們現在就簽訂合同。“那位先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如夢似幻。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