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夏都?盧旺達而,大都會的冬天要比西海岸冷太多了。
尤其是陰雨連綿,落下凍雨時,他總會縮著脖子,躲進路邊常去的咖啡廳,要杯咖啡。
他害怕下雨……雨霧籠罩整座城市。巴士的喇叭也會因此吵鬧。
一切都太喧囂了,總讓他心神不寧,情不自禁回憶起記憶深處的那場大雨。
每當此時,那纏著他數十年之久的幽靈會在雨中顯現,然后,一直用那雙幽怨的眼睛看他。
“南加州從不下雨,但女孩啊,他們沒告訴你嗎?”
“這里從來都是大雨傾盆,大雨傾盆。”
夏都喝下咖啡暖身子。然后,情不自禁哼唱起他記憶中的旋律。他以為這樣做就能用家鄉的回憶驅散雨中的幽靈,就像以往那般。但這次似乎有些差池。
咖啡廳門口的鈴聲再次響起,有人推門而入。
一個身穿黑色雨衣的男人站在門口抖落一身雨點,也熟練地向咖啡師要了杯咖啡。
然后,他的視線落在角落的夏都身上。夏都看窗外正看的出神。
他迫切地需要找份工作……妻子最近有來信,告訴他,家中的情況不算樂觀。
自童年從那封閉的鄉村中逃出來后,他只偷偷回去了一次。
記憶里嚴厲的母親已經沒那么犀利了。她有些無助地癱坐在床上,花一整天,看著庭院中那只擱淺的木船出神。
鄰居說,她得了一種怪病。只要靠近村旁那條河,她就會變的不知所措,發出尖銳的怪叫聲。
并不是只有自己埋在那場大雨里出不來……
當意識到這點時,夏都覺得多年以來的委屈似乎也沒了發泄的余地。剛回來那晚,他獨自在母親房門外抽了一晚上煙,像是一直在思考什么。
母親一直由村中堂姐照顧。家里經濟狀況非常拮據,堂姐自然獨木難支。
迫不得已,夏都將洛圣都的妻子接回家鄉幫忙照顧,然后,他才啟程前往東海岸。
他聽匪幫兄弟們說過。相比西海岸,東邊遍地都是淘金的機會。若是想要錢,去那邊準沒錯。
他沒帶多少行李。包了幾件衣服就踏上那架波音747。
在飛機上看著自己生活了數十年的金色棕櫚海灘漸行漸遠的時候,夏都的心里在想什么?
他閉目,對身旁的幽靈假裝視而不見。
他走的那天又在下雨。傾盆大雨。
……
……
“夏都?盧旺達?“
男人將黑色的雨衣放在一邊。看向他的目光略帶審視。
侍者送來的咖啡他僅僅只是嘗了一口就再沒去碰它,這讓夏都覺得很浪費。
東海岸的物價相比西邊要高出不少,像這樣一杯高級咖啡,能賣到十五哥分。這已經能讓他吃上一頓不錯的午飯。要知道,夏都自己常喝的凍咖啡往往才不到5哥分。
“是我,我聽說,唐人街的幫派正在找合適的打手。”
他是在路邊的燈牌找到這則廣告的。打電話過去后,便約定在這間常來的咖啡廳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