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為什么呢?為什么關老爺會知曉老趙的故事?
目光一時間無比復雜。但忽然間,飾非目光微變,他察覺到四周有些動靜。
這可是在苞谷地里,時間已經過了午夜。昨天這個時候,他在這里都遭遇了什么,他心里可是有數的。
從煙盒中拿出一支煙,他劃燃火柴點上。在看不透的迷霧與靜謐的黑暗里,唯有他此處的香煙在火光明滅。
術偶早已經侍衛在側。飾非吸了一口香煙后,漫不經心地將其扔在一旁的草垛上。
大火頃刻間熊燃,火苗迸裂間,散出汽油獨特的香氣。
此刻,以飾非為中心,大火迅速蔓延成了一個燃燒圈。火場將他和關老爺包圍其中,同時照亮四周苞谷地里蠕動的陰影。
稻草人……泥土……秸稈組成的草垛……
這些地方此時都在蠕動。而后,伴隨著一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披著盔甲的蠕動之影從中顯形。
表現的倒并沒有昨天那么有攻擊性,這些盔甲殘肢在見到飾非的第一時間并沒有喪心病狂地撲上來,而是彼此之間開始牽引。試圖組成完整的形體。
“知道這次沒地方藏,倒是變聰明了。”
“我還打算你要是像昨天一樣撲上來,我就馬上將你抓住呢。”
飾非一邊說,一邊從手套中取出魔藥瓶。瓶中還剩半瓶沒用完的銀月魔藥,此時見這些盔甲殘肢在組合,飾非便也不吝嗇,全部澆灌在了術偶身上。
銀色的月光靈性立刻在其身上浮現,四根銀色觸手自術偶背部鉆出,向外蔓延蠕動。
古曼妖的靈性場仍在被壓制,在地形復雜的苞谷地里和這些殘肢玩捉迷藏自然是一招臭棋,所以飾非這次早就做了準備將這片苞谷地全部燒掉。
空曠的視野杜絕了偷襲,這盔甲殘肢倒也知趣,立刻便重組為先前見過的那尊兵俑。
關老爺還在用羽毛筆書寫,他在這間隙中又寫下了新的故事。飾非來不及看,只是讓術偶將觸手懸在了關老爺的頭顱上方。
義眼很快就在這間隙中捕捉到細節。兵俑的重組暫停了。就像是有人忽然將其凝凍住一般,動彈不得。
“這果然是個術式……”
飾非笑道。他的猜測毫不落空。
只是用義眼觀察現場的靈性走向和脈絡便能有所發現,此時的關老爺正和這尊兵俑之間通過靈性緊緊相連。
但秀秀親口所,關老爺的術式和他一樣,是戲,所以這盔甲看上去可不像是關老爺自己的術式。
既然如此,不是術式,卻和術式有關,還能是什么?
――媒介,一個以人為媒介展開的術式,媒介散發靈性,牽引盔甲。換句話說,媒介與施術結果共生。
飾非不做毫無來由的事情,今晚特地將關老爺綁到這苞谷地來,正是為此。
“這盔甲和村莊背后還站著一個施術者嗎?那這施術者現在又藏在哪里。”
飾非在思考,關老爺卻依然在書寫。他全然感知不到外面正在發生的變化,只是沉浸在其中。他書寫的速度變的更快了。
與此同時,他口中不斷誦告,念念有詞:
“以吾之心,吾之面,向萬千變化之主祈求吾之愿。”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