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回鶯囀,亂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炷盡沉煙,拋殘繡線,恁今春關情似去年。”
有人在唱戲。
老趙被某人的唱戲聲給驚醒了。他迷糊著想要去關收音機,但直到手掌按上去才發現,收音機早就已經沒了聲音。
可既然如此,這婉轉的戲詞又是從何而來?
戲詞千回百轉,聲音似男似女,讓人分辨不清性別。老趙很警惕,剛從驚夢中蘇醒的倦意瞬間就被清空,他直起身,環顧四周。
這才發現天色已晚,整個劇院內已再看不見任何一個研究員。
以往這種時間,只有守門人會留在劇院里,除了工作時間外,誰會愿意給自己找這種罪受,留在這里過夜?
老趙用力拍腦門,顯的有些懊惱。他原本只想小憩,倒沒想睡這么久。妻兒可都還在家里等他呢。
想到這里,他忽然又警覺地看四周,似乎察覺到有些不對……
的確有些不對,就算睡死過去,這種情況也不應當發生才是……
固定的時間點,會有固定的守門人來駐守,哪怕關之弈今天請假,上面也會派人來專門負責這項交接,絕對不可能出現沒人守門的情況。
但是……
老趙繼續環顧,他很快就確認了,這個地底除他以外的確沒再看見任何一個活人。就連那些戴墨鏡的監督者們也不在了……
“這怎么可能,莫非上面這次真沒有安排交接?”老趙開始懷疑自己。注意力很快又被一旁傳來的戲詞聲吸引。
那聲音越發曼妙了,一曲千百回路,聽了只叫人遐想聯翩。
如果這地底真沒人,那這戲詞聲又是怎么回事?
或許,來交接的守門人并不是沒來,只是誤闖進門里,在里面唱戲呢……
老趙產生這樣的聯想倒并不奇怪。但他走近門,試圖推開時卻在犯嘀咕,顯的有些遲疑。
這同樣是不符合規矩的……
守門人歷來的工作只是守好外面的門,不讓人擅闖才是。哪有自己成為擅闖者,進入禁區里的?
那門后面的東西,直到現在他們也沒有研究出一個能讓人信服的結果,若是貿然接觸,天知道會發生什么。
想到這里,老趙便也不再遲疑……他原本打算用身份牌打開大門,但沒等他做這個動作,大門卻忽然敞開一道縫隙,像在邀請他進入。
“門禁沒生效?”他驚異地說道……
真是亂套了……他理解劇院的規則。身份牌是唯一憑證,什么東西能做,什么東西不能做,那都是手里的身份牌來定的。
要是這個地方突破“身份牌”的規則……
老趙重重咽了口唾沫。他用力推開門,走進去,像是失了神那般驚慌失措。
整個地下禁區一共由兩個區域組成。剛進門時便能看見那間巨大的玻璃房。老趙倒先并未走向那邊查看情況,而是徑直向右走,走進擺設在角落里,由鐵皮封著的小房子。
他們將這間房子稱為車間。顧名思義,所有研究員的日常工作都應當確保是在這間屋子里完成的。
工作時間,他們不能隨意出入這間房子,對外的所有觀察和交流都應當通過房間里的攝像頭和觀察窗來進行。
老趙要確保萬無一失……他不會近距離觀察那玻璃房里的東西……
就算今天擅闖,他也要保證一切行在規程之內。
進入車間后便鎖上門,他嘗試操作,用攝像頭觀察禁區里正在發生的事情。
但有一點讓人出乎意料……
攝像頭被損毀了……環伺在禁區內,可供車間操控的八個攝像頭全部損毀。
他只能通過觀察窗去看外面正在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