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貫穿傷,撕裂開之后,源源不斷的鮮血淌了一地,他面上蒼白卻浮現紅色,還有力氣之鑿鑿地質問他,正是回光返照之象。
果然,越章移動了兩下,躺在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動了。
容晏無波無瀾地收回目光,對身側的士卒道:“燒了。”
等到渭侯軍隊抵達面前,誰人也沒注意到角落里熊熊燃燒的物體是什么。
到處都被流火箭矢點燃,奉了越章“命令”的渭侯急切地道:“越公子,請先隨屬下離開此處,您身份貴重,不若就留在后方,待我等為您拿回敵軍首級。”
容晏,不,越抬了抬手,銀色長槍折射出一道薄冷的冰線,“不必了。”
他調轉馬頭,對渭侯軍隊道:“來得正是時候,隨我出城迎戰。”
他聲音響亮,極具穿透力,讓人能震耳聽清。
有一軍核心領袖如此,怎能不讓軍心振奮。
而后他驅馬先行,渭侯目光灼灼地拍馬跟上,浩浩蕩蕩的騎兵激昂地追逐。
城外,攻城的揚州軍在逐漸后退,后方的越昀恨得眼睛充血,不斷地下達軍令:“中計了,快撤!”
他早在一刻鐘之前就發現中計了,什么攻入了城中只是皈關縣給他們的假象。
進去的是進去了,卻出不來了。所以他立即下令停止攻入城中,換做以投石機和流矢投入城中,阻止敵軍下一步動作,換取己方撤退的時間。
但也來不及了,皈關縣內既設了陷阱,圍殺了他們的先鋒隊伍和將軍,又怎會不另設截斷他們的一計。
“公子,中路遇騎兵沖鋒!”
“后方遭徐州水師襲擊!”
源源不斷的戰報從隊伍不同段來報,越昀這是逃無可逃,騎著馬領還能撤的隊伍選擇從東面撤退。
中州軍已然來支援了,西面是中州的方向,往東面走有三條岔道,路窄,即便有伏擊,人數也不會太多,己方靠人數硬殺出去就好。
前路一片漆黑,一盞火把也無,但精銳軍隊夜視能力都很好,自然看得見前面冒出了一個個敵軍。
越昀大喝道:“提速,殺出去!”
要擋在面前是吧,那就被他們的馬踏成泥。
見他們提速沖來,敵軍士卒飛速散開。
不對勁!越昀剛伸出的長刀還沒收回,一個念頭閃過,就見沖在最前面的隊伍忽然下陷了下去。
前面挖了地陷!他這么想,自己也因來不及減速而失重,連人帶馬地摔進坑里。
借著夜色,敵軍大喊:“越昀已死,降者不殺!”
一聽領軍公子死了,士卒一慌神,露出破綻之時就被砍掉了腦袋。
身在坑中摔得口鼻流血,又被后來人砸得半昏死過去的越昀渾然不知外面戰局如何。
不知過了多久,似乎只是一小會兒,他就被拖了上去。
周圍一片安靜,只有敵軍燃起的火把燒木頭的噼啪聲。
他努力地睜開眼,就見到敵軍似乎是為首的人站在他面前看著他。
等等,是女子,是敵軍的軍師?
“你有點難抓啊,廢了我們好些天的功夫呢。”唐挽笑了起來,問道,“你還能站起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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