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挽和裴舟回了廂房。
……
詛咒散去之后,軀體重新變得溫熱、有力,靈力圍繞著妖丹旋轉,裴舟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修行速度更快了一些。
今晚月色正好,如水的月光從窗戶灑進屋里,濃郁的天地靈氣被他們緩緩吸收。
“困了?”裴舟親了親懷里人的額頭,“快睡吧。”
“沒有困。”唐挽睜著眼睛,明亮的眸子直視著他。
眼尾還未褪去的柔媚恰到好處地落下一抹艷色,但卻不減清澈,還閃動著輕微的水光,宛如這個世上最干凈的湖面上的粼粼波光。
裴舟忍不住吻在她的眼睛上。
久久的相擁過后,她睡著了,說起來這些天都是忙忙碌碌,沒有好好地休息過。
她睡著的時候睡相很好,安安靜靜的,一整晚都可以不動彈,和她清醒時的狡黠模樣判若兩人。
裴舟多看了一會兒,而后輕手輕腳地下床。
走出房間,裴舟遠遠的就看見了坐在客房屋檐青瓦上的老頭。
他不緊不慢地走過去,似乎知道對方就在等他。
老頭搖晃著他的酒葫蘆,而裴舟也到了他身邊,坐在他的左邊,隔著一些距離。
已經是后半夜,夏日的夜不似春秋,沒有那么濃重的霧,肉眼可見的地方都一片皎潔的月色。
老頭:“裴公子很沉得住氣嘛。”
裴舟看著夜幕的虛空:“你也很聰明,知道看見了不該看的,會被我封口。”
“老頭子我什么都不會說出去的,倒是裴公子你,真是不得了啊……”老頭的表情不復風輕云淡,反而覆上了冰霜,“你可知道把魂魄交出去,是做什么用的?”
“我不在意這個。”
老頭沉默一下,決定還是告訴他:“一般來說都是作為施展禁術的材料……你會永世不得超生的。”
裴舟輕笑:“那掌門覺得,我不答應的話也能活下去嗎?”
老頭瞥他一眼,嘀咕道:“即便是死在蛇妖手下,也好過你活下來。”
裴舟看向他,黑漆漆的眸子裝不進一點星子,“可我只想活下來。”
只要能和挽挽在一起,背上任何代價都不值得在意。
看見老頭不知道說什么的表情,裴舟緩和了臉色,道:“我方才問掌門的問題,并非是指我能否在蛇妖的手中存活,而是指如果我拒絕了,能否在那人的手中活下來。”
作為活了很久又經常窺探天機的老道,他曾經聽一位渡劫成仙的大妖說過:“從空間裂縫里到來的人,只能作為‘客卿’的身份短暫停留,是不能夠殺人的。”
裴舟倒是第一次聽說這種說法,略微挑眉:“若他并非‘客卿’呢?”
老頭的心沉了沉,直:“那就生殺予奪,全憑心情。”
說罷,他擺擺手,“算了,你也夠倒霉的。”
他三兩下翻下屋檐:“老頭子我會保密的,可別對老人家下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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