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奎的目光緊緊跟隨著:“阿依青?”
青黛自顧自走,沒理會。
“……你不回去?”似乎意識到什么,拓跋奎的心一提,又嚇唬道,“天快黑了,蒼尾崖很危險。”
危險?這處的毒物都快被青黛薅禿了。她頭也不回:“你真該去艮山看看。”
拓跋奎眼中倏爾發亮,他兩步跟上去,“你不走?你今夜要留在蒼尾崖?”
“阿依青,你怕我出事?”
青黛眉頭一皺,暗中加快腳步。
她一慌,拓跋奎反而不急著追,那雙含笑的雙眼就沒離開過青黛火急火燎的身影,片刻后,他忽然捂起脖子:“啊。”
很平直無起伏的一聲“慘叫”。
也沒引得面前人回頭。
“阿依青――”拓跋奎索性一遍遍喊,“阿依青――”
青黛捂起耳朵。
拓跋奎眨了眨眼,無辜道:“你放了什么蟲子咬我?我渾身上下都疼。”
青黛回首瞪他:“多必失蟲。”
“再多說一句話,你就會死。”
拓跋奎唇角勾起。
他輕動嘴唇,故意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青黛瞇起眼。
什么?
“我說――”拓跋奎慢慢走近,清朗的嗓音帶著氣死人的坦然,將那句無聲的“遺”清晰地重復出來,“阿依青,那你便算是陪我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
青黛神色閃動,她生硬扭過頭罵道:“慣會油嘴滑舌的輕浮大混賬。”
“我們艮山人不吃這套!”
拓跋奎笑:“可惜……至少在今夜,你都得跟這個大混賬綁在一處了。”
何止一夜?青黛扭頭要回嘴,卻發現二黑焦急地爬上了她肩頭。
“怎么了?”
二黑剛與主人對上視線,隨即oo@@往下爬,直指向一個方向。
“是大黑?”青黛提步跟上。
拓跋奎斂了笑意,緊隨其后。
沒走幾步,二黑停在一處直打轉。
青黛彎腰撥開一片茂密的樹枝,底下竟是個被枝葉虛掩著的巖洞深坑,坡度極險,天色一暗,壓根看不見底。
巖壁上,那肥碩的蠱蟲正卡在石縫間,拼命伸著頭,執拗地要去夠縫里一株深紅色毒草。
青黛:“……”
似乎聽見身邊人輕笑一聲,她額角跳動,“……救不了。等餓瘦了,你自己能脫身。”
聞,二黑的八足不停在地上扒土,然后猛地一沖,去撞拓跋奎的腳。
都是因為主人要找這個男人!
拓跋奎后退一步:“這大肥蟲怎么了?”
青黛面無表情,只抓住身邊樹枝,要探身滑下。
這時,一只力道不小的手掌握住了她手腕,那人無奈道:“我一個活人總比這樹杈要靠譜些吧。”
青黛耳根一熱,她垂眸瞥了眼兩人交握的手,指尖一動,想掙扎,另一只寬大而溫熱的手立馬就追了上來,握得更緊。
煩人。她默不作聲地壓低身子,趴在深坑邊緣,繃直手臂去撈那只蠢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