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禮成,你我就是真……”夫妻了。
話沒說完,拓跋奎脖頸突然一陣刺痛。
“……”這痛感太過熟悉,拓跋奎神色凝滯,閃爍的眸光稍黯。
阿依青果然根本不喜歡他。想來也是,阿依青那次主動抱他,只是為了方便她的寶貝小紅蝎咬他。
他只是……試蠱對象。
拓跋奎索性連捂都不捂了,一手滑下去掐起青黛臉頰,笑瞇瞇,“阿依青,你又來。”
青黛目光往下移。
她瞳孔一顫。
糟了!忘了收回同生蠱的子蟲了!
那子蟲功成身退,已硬邦邦死去,青黛立刻抬手把尸體拍落。
頭腦一熱獻出同生蠱什么的……
她語速快道:“它自己爬出來的。”
“看來你的蟲子都比主人更喜歡我。”
“我倒寧愿這一口是你咬的。”他輕哼一聲,松開了手,“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你呢?”
“……我?”
拓跋奎笑了笑,沒立刻回答。
他一路都在想蒼狼禮的事。他應該像七哥說的那樣,只拿兵權,不要想其他。在天神與先祖前立誓,與妻執手,共興部族……不過是在薩滿面前做場戲、走個過場。
可若是他心中已認定一人,真心想求與她共度余生呢?
……他也明白,這不是拓跋氏該有的天真和癡心,只能是妄想而已。
“我還要去受禮,獨自去。”他扭頭,閉眼,靠在枯樹干邊等待蠱毒發作。
青黛抱起雙臂,也哼他,“哦。”
“……”拓跋奎睜開眼,他郁悶至極,哀怨道,“你為什么來蒼尾崖?”
“烏蘭說你快死了。”青黛上身前傾,虎視眈眈,“沒想到九王子居然還活蹦亂跳,甚至有閑心給我做戲!”
“一時困倦,沒想騙你。”拓跋奎不自然地握緊右掌,隨即,他直勾勾望著青黛的眼睛,敏銳道,“你是為我而來的?”
青黛翹起嘴角:“對啊。我特意過來放蟲子咬你!”
拓跋奎愣愣看她,又側過臉摸脖子上的傷口,奇怪,這一回竟然沒有絲毫眩暈感……
青黛從他懷里拽回布袋。
“阿依青!”拓跋奎霍然起身,忐忑之情卷土重來,他的瞳孔輕輕顫動著,語氣無異道,“夜快深了,蒼尾崖的路不好走。”
“若你愿意,我……”
拓跋奎道,“明日,我背你出去。”
青黛低頭挎回布袋,她哼道,“誰要和你在蒼尾崖共度一夜啊。”
拓跋奎極快地眨動了一下眼皮,他摩挲著指間越來越淡的血痕,悵然若失,只是心口越酸,他笑眼愈彎,“啊――真狠心。”
“和你待一夜,不知要被蟲子咬幾口。我又不是昏頭了。”他低聲說,撇開眼,抬手指了個方向,“認得路嗎?往那邊……”
青黛心里暗笑,看著他的手,又將目光移到拓跋奎臉上。
兩人初遇時,拓跋奎也是這樣給她指路,一副渾然不上心,又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欠收拾模樣,教她該怎么逃出這段雙方并不情愿的聯姻。
青黛輕哼一道,揚起眉梢,與他所指的方向背道而馳。
她說了要走嗎?
她的大黑還沒回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