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這話倒是直白。
朱高熾引著他往造船廠的涼棚走,一邊解釋:“湯老來得巧,正好看看我們新造的船。至于水師的路,其實我早有盤算。”
落座后,朱高熾指著桌上攤開的海圖,緩緩道:“眼下咱們正籌建兩支水師——東海水師和北洋水師。”
“這東海水師,算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他特意加重了語氣,看向湯和,“巢湖水師的老底子還在,那些跟著皇帝陛下打天下的老兵,水性比魚還熟,操船、接戰的本事刻在骨子里。”
“咱們要做的,就是給他們添些新家伙——按新圖紙造的福船,比從前的舊船大上一圈,船艙能多裝二十個甲士,船舷加了厚木板,抗撞又防彈;再配上幾門新鑄的大炮,遠了能轟,近了能撞,對付倭寇海匪的小快船,那就是老鷹抓小雞。”
他頓了頓,指尖點向東南沿海的幾個關鍵口岸:“東海水師的擔子很明確——掌控東海海權!”
“這東海水師的擔子,可得挑穩了。”朱高熾的手指重重敲在海圖上的東海區域,語氣陡然加重,“從浙江到福建的海岸線,綿延幾千里,是大明的東南門戶,必須像鐵桶一樣扎緊——倭寇也好,海匪也罷,敢有半個腳尖踏上岸,就打斷他們的腿!讓沿海百姓夜里能睡安穩覺,不用再提心吊膽聽海浪聲就發慌。”
他頓了頓,指尖滑向幾條商船航線:“商船往朝鮮運絲綢,往倭國運瓷器,東海水師的船就得一路跟著。升起大明的龍旗,就是告訴天下:這船上的東西,是我大明的!誰敢攔路搶劫,不管是哪國的船,不管藏在哪個島礁后面,直接撞上去把船給他掀了!炮要是不夠就加炮,人要是不夠就添人,總之不能讓咱們的商人受半點委屈。”
“還有那些近海的海盜窩,”朱高熾的聲音冷了幾分,“什么‘黑風島’、‘七星礁’,一個個都藏著禍根。派船隊過去,能招降的招降,冥頑不靈的就一把火燒干凈,連島都給它炸平了!必須讓海路變成平安道,商船走得順,漁民捕得安,這才叫海晏河清。”
說到倭國,他眼神一沉:“至于倭國那個奴隸國,更不能松懈。水師要在他們的沿海扎下根,選幾處良港建基地,駐兵、囤糧、修船,讓他們的天皇、大名天天看著咱們的船在他們家門口游弋。誰敢有二心,不等他舉兵,咱們的炮就先轟到他主城去!必須讓他們時時刻刻記著,自己是大明的屬國,命根子攥在咱們手里。”
朱高熾合上海圖,目光銳利如鷹:“總而之,東海水師的核心,就是攥緊東海的海權!這片海域里,船要按咱們的規矩走,生意要按咱們的章程做,誰不服,就打到他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在東海,大明水師說一不二,橫行無敵!這才是威懾,是讓那些不軌之人心生忌憚的底氣。”
湯和聽得熱血上涌,手掌重重拍在案上:“胖殿下這話,說到老臣心坎里了!老臣回去后整軍,定讓東海水師變成東海的定海神針!”
聽到這話,朱高熾臉上也露出了笑容,眼底帶著幾分欣慰。
湯和這位老將雖已年過花甲,鬢角染霜,但此刻說起水師的未來,眼里的光卻比年輕人還要亮,腰桿挺得筆直,渾身透著一股“寶刀未老”的精氣神。
當初力薦湯和出任水師都督府提督,朱高熾自有盤算。
一來,湯和是跟著老朱打天下的元老,忠心耿耿,讓他掌水師,能讓生性多疑的老朱徹底放心,不會猜忌“水師尾大不掉”;二來,他更看重湯和的執行力——這位老將或許沒有開疆拓土的奇思妙想,卻能把定下的章程落到實處,說要練一支能打仗的水師,他就會盯著士兵們一遍遍練操船、練接戰,直到每個人都成了水中蛟龍。
就像當年他鎮守常州,朱元璋一句“嚴守”,他就真把城墻筑得固若金湯,敵軍攻了三個月愣是沒啃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