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弼的聲音帶著急,剛落,朱高熾和朱雄英就對視一眼,眼里都透著幾分詫異。
湯和身為水師提督,最近一直在統籌水師都督府軍務,濟州島更是他一手打理的水師重鎮,怎么突然跑到天津來了?
沒等二人細想,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傳來。
只見湯和一身亮銀鐵甲,腰懸佩劍,雖已年過花甲,脊背卻挺得筆直,步履間帶著武將特有的干練,身后跟著兩個親衛,風塵仆仆的模樣,顯然是趕路急了。
“老臣湯和,見過太孫殿下,見過小胖殿下。”湯和抱拳行禮,聲音洪亮,不見絲毫疲態。
“湯老快免禮。”朱高熾趕緊上前扶住他,“您怎么突然來了?濟州島那邊不忙嗎?”
湯和哈哈一笑,指了指身上的鐵甲:“聽聞殿下在天津搞出了大動靜,又是開海捕魚,又是建造船廠,老臣在濟州島坐不住了,特意趕過來瞧瞧——順便,也想問問殿下,咱們大明的水師,往后該往哪走。”
說實話,湯和心里頭至今還懸著塊石頭。
當初朱高熾那番“西方有強敵”的話,確實把水師的地位在朝堂上抬了一大截——皇帝松了口,戶部撥的銀子多了,兵部也不再卡著兵額,連帶著底下的兵卒腰桿都硬了幾分。
可捧著這些資源,湯和反倒夜夜睡不安穩。
水師都督府該往哪走?
是繼續守著東南沿海剿倭寇,還是要往外探?
船該造多大的?兵該練什么樣的?
這些事他翻來覆去想了好幾遍,始終沒個清晰的章程。
畢竟手里攥著這么多銀子和人手,若是到頭來沒拿出像樣的功績,沒達到陛下的期許,別說他這信國公的爵位保不住,恐怕整個水師都要跟著遭殃。
所以前幾日一聽說朱高熾在天津主持造船廠,還帶著船隊撈出了十萬斤魚獲,湯和當即就坐不住了。
他太清楚這位小胖殿下的本事了——看似不緊不慢,心里卻裝著天大的盤算。
從濟州島到天津,海路走順了不過兩天功夫,他連親兵都沒多帶,只挑了兩個熟路的舵手,駕著艘最快的巡邏船就趕來了。
船靠岸時,他甚至沒來得及換身干凈衣裳,鐵甲上還沾著海風帶來的鹽霜,就直奔造船廠而來。
他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得讓朱高熾給指條明路。
這水師的未來,他實在拿不定主意,只能寄望于這位總能想出新法子的殿下,能給他吃顆定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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