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渠站在原地聽著沈蘊的話,周身靈壓翻涌。
他的心情亂得像下雨天不小心摔倒了,又不小心把前面人的褲子扯下來了一樣。
難堪。
他從未想過,自已的二弟子竟敢當著掌門的面,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
解除師徒關系?
她以為她是誰?
東陽看著二人劍拔弩張的架勢,連忙打圓場:“蘊兒,此事事關重大,不可意氣用事。”
“我可沒有意氣用事。”
沈蘊轉頭看向東陽:“掌門師兄,我現在的念頭比我拜師的時候還要誠懇。”
“他,靈渠尊者,身為天劍門至高無上的存在,卻因為一時大意,讓金明風那等禍害的殘魂逃脫。”
“現在宗門里死了多少弟子?那些無依無靠的外門弟子,他們的命就不是命嗎?”
“他們拜入天劍門,不是為了給某些人的失誤陪葬的!”
“這樣的師尊,我不要也罷。”
靈渠聽著沈蘊這番話,胸口又是好一陣起伏。
他已經修煉至此等境界,俯瞰眾生,受萬千修士敬仰,今日竟被一個元嬰期的小輩指著鼻子教訓。
仗著是他的弟子,就這般膽大包天?
“沈蘊,你給我適可而止。”
靈渠的聲音壓得極低,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你可知道,擅自脫離師徒關系,在宗門之內是何等大罪?”
“大罪?”沈蘊笑了,“那我倒要問問,你身為天劍門的長老,卻因為一已之私,罔顧我大師姐的意愿,強迫她與你雙修,這又是何等大罪?”
“你!”
靈渠猛地站起身,周遭的空氣都因他暴起的威壓而凝滯了一瞬。
“我什么我?”
沈蘊下巴微揚,眼里全是嘲諷之意。
“你連自已的徒弟都下得去手,還有什么臉面在這里跟我談尊卑,論罪責?”
“你這樣的人,也配當我師尊?”
“還是去合歡宗掛個牌子吧,興許還能憑著這張臉多雙修幾次。”
這一串兒話落下,靈渠的臉色已經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
他和夢兒的事情知曉的人不多,但他從未覺得此事是什么卑劣之事。
修真界又不是沒有過師徒相戀之事發生,怎的他和夢兒就不行?
那是他們二人之間的事,何時輪到這個黃毛丫頭來置喙。
一旁的東陽聽到這話,表情尷尬得能摳出一座天劍門。
怎么轉播到倫理戲了。
這話他怎么接?
勸架?勸誰?
說靈渠不對?
那是他師兄,輩分壓死人。
說沈蘊胡鬧?
這丫頭現在火氣蹭蹭的,誰碰誰倒霉。
一旁的沈蘊見靈渠被她說得臉色鐵青,依舊不打算放過他。
她看向東陽,開始加戲:“掌門師兄,我沈蘊雖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起碼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
“他連這點分寸都沒有,還有臉跟我談尊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