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陽的嘴唇動了動,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他現在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不由得嘆了口氣。
“蘊兒,你先冷靜一下,此事……”
“我很冷靜。”
沈蘊抬手一指靈渠:“我就想問問他,當初我師姐是怎么哭著跟他說不要的,他又是怎么仗著修為強迫的?”
“你!”
靈渠再也忍不住,一聲怒喝,積蓄已久的怒火化作雷霆一掌,悍然拍向沈蘊。
掌風呼嘯,卷著化神后期的恐怖威壓。
所過之處就連空間都泛起層層漣漪。
這一掌若是打實了,別說是元嬰后期,就算是同階修士,不死也得脫層皮。
然而沈蘊卻動也沒動。
她就那么靜靜地站著,任由那狂暴的掌風撲面而來,吹得她鬢發亂舞,紅裙獵獵。
看著眼前之人不閃不避、甚至帶著幾分挑釁的決絕之相,靈渠那雙燃燒著怒火的眸子,驀地一凝。
心中竟然莫名其妙地生出了一種的異樣感。
這畢竟,是他的弟子……
豈能真的滅殺于掌下?
于是,靈渠拍出去的手掌本能地滯澀了一瞬。
就是這一瞬的遲疑,讓他收勢不及,原本十成十的力道,硬生生泄了七八成。
原本筆直拍向沈蘊面門的一掌,也鬼使神差地歪了方向。
轟隆一聲,殿內一根柱子應聲而碎。
正要召出星淵玄鑒護體的沈蘊:“……?”
老登得帕金森了?
怎么這么近的距離也能打歪?
想到這里,沈蘊看靈渠的眼神,更加鄙夷了。
做作。
而另一邊,一掌落空的靈渠也皺起了眉。
他看著自已微微發顫的手掌,又看了看那根無辜的柱子,腦子里一片空白。
怎么回事……
為什么在最后關頭,他會手軟?
明明是想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二弟子,讓她知道什么叫尊卑有序,什么叫化神之威。
可到最后關頭,他竟然會因為她一個決絕的眼神而動搖?
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站在一旁差點嚇死的掌門東陽見他收了勢,一顆心總算是放回了肚子里。
還好還好,沒打著。
這要是真把沈蘊給打傷了,他得掏多少好東西出來給這丫頭治傷?
他趕緊上前一步,擋在兩人中間,苦口婆心地勸道:“好了,師兄,蘊兒,都冷靜點!有話好好說,何必動武傷了和氣!”
“掌門師兄你讓開,”沈蘊指著那堆柱子的碎渣,聲音更冷了,“他這是要殺人滅口嗎?就因為我戳穿了他的丑事?”
靈渠盯著她手指的地方,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東陽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蘊兒這丫頭的脾氣到底隨了誰啊?
唉,她這個火靈根就是愛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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