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元姝將手中的茶盞重重擱在桌上，茶水濺出幾滴，落在描金的桌布上，暈開一小片深色。

“娘，您聽聽，她如今是越發有主意了，我不在，她倒是會用這些小家子氣的手段籠絡人心了！”

她語氣里滿是不屑，指尖絞著帕子，語氣里又帶了幾絲漫不經心。

“不過是送些吃食、做盞燈，真當能把王爺的心勾走？”

姜夫人坐在對面，手里捻著一串紫檀佛珠，聞緩緩睜開眼，眸中閃過一絲陰鷙。

“她在庵里待了那么多年，別的沒學會，倒是把這些勾人的伎倆學了個通透，不過姝兒，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她，是秦姨娘肚子里那個。”

提到秦姨娘，姜元姝的臉色沉了沉。這些日子她回姜家“照料”，明面上對秦姨娘噓寒問暖，暗地里卻讓丫鬟盯著她的飲食起居，只等一個合適的時機動手。

“母親放心，我心里有數。”

她湊近姜夫人，聲音壓得極低，“前幾日我讓人在她的安胎藥里加了些‘料’，起初只是讓她嗜睡些，可這幾日看她臉色，似乎……”

“不可操之過急。”

姜夫人打斷她，指尖在佛珠上重重一捻。

“如今你爹為了她肚子里的那個孽種，對我那叫一個虎視眈眈，若非如此，娘肯定不會讓你摻和到這件事里來。”

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當年你爹對姜菀寧的生母不也是愛的要死要活，不照樣死在我們母女手中，眼下不過是個小狐媚子，還能掀起什么風浪！”

提到姜菀寧的生母，姜元姝眼中也閃過一絲狠辣之色，當年她雖然年紀不大，但是也能敏感的察覺到，自打那人被爹領進門后，她與母親的日子就不復先前得寵。

那時候的父親，滿眼里都是那個狐貍精，雖然她娘親對父親并不熱絡，可什么好東西都不忘了給她們母女一份！

不僅如此，她還懷了爹的骨肉……

“那依母親之見？”

姜夫人湊近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秦姨娘身子本就弱，又在府里受了驚嚇，若是……”

姜元姝聽完，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連連點頭。

“還是母親想得周全，這樣一來，既合情合理，又查不到咱們頭上。”

“只是可惜了，不能像對付她娘那樣干凈利落。”

姜夫人捻著佛珠的手停住，語氣帶著幾分惋惜道“不過能讓她一尸兩命，也算斷了后患。”

母女倆相視一笑，眼底的算計如同淬了毒的針。

窗外的陽光正好，透過窗紗落在她們身上，卻照不進那層層疊疊的陰暗心思。

而此時的攝政王府，姜菀寧正接到姜元姝派人傳來的話。

“王妃說，秦姨娘這幾日心緒不寧，胎像也有些不穩，讓二小姐抄寫些佛經為她祈福。”

來傳話的丫鬟仰著頭，語氣帶著幾分倨傲。

“王妃特意說了，明日一早就要，還奉勸二小姐一定要親自抄寫，這樣的誠心才能感動上蒼。”

一整卷佛經，還要手抄，明日就要，這分明是故意刁難。

姜菀寧看著那丫鬟得意的嘴臉，心中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勞煩姐姐轉告王妃，妹妹知道了，定會盡心抄寫。”

丫鬟走后，小桃氣得直跺腳：“小姐，這也太過分了！一整卷佛經，就算不眠不休也抄不完啊！王妃這是明擺著要折騰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