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菀寧坐在窗邊,指尖輕輕劃過窗臺上的茉莉花瓣,聲音平靜道:“她要折騰,我便接著,只是這佛經,不能白抄。”
“小姐的意思是?”
“去,把筆墨紙硯備好,搬到書房外的廊下。”
姜菀寧起身,理了理衣袖。
“就說我身子不適,怕在屋里昏昏欲睡抄錯了字,在廊下透透氣,也能專心些。”
小桃雖不解,還是依照做,不多時,廊下便擺好了案幾,筆墨紙硯一應俱全。
姜菀寧搬了張椅子坐下,鋪開宣紙,提起筆開始抄寫,她的字清雋秀麗,一筆一劃都透著認真,只是那握著筆的手,指節卻微微泛白。
夏日的午后有些悶熱,蟬鳴聲聲聒噪,姜菀寧抄了沒多少,額頭上便滲出了細密的汗珠,臉色也有些蒼白。
小桃在一旁為她扇著扇子,心疼道:“小姐,歇會兒吧,看您都累出汗了。”
姜菀寧頭也不抬,筆尖在紙上繼續游走。
“無事,這佛經,得讓該看見的人看見才行。”
果然,沒過多久,赫連燼便從書房出來了。
他處理了一上午公務,卻沒像往常一樣收到來自姜菀寧送來的小物件或是小吃食。
思及此,他猛地回過神來,這才幾日,他竟已漸漸習慣了她充斥在自己的生活里。
他突覺煩悶,想出去走走透透氣,沒成想還是鬼使神差的走到了天然畫廊姜菀寧的門前,
她穿著一身素色衣裙,坐在那里,陽光落在她低垂的側臉上,長長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陰影。
案幾上已經堆了好幾卷抄好的佛經,而她握著筆的手,因為長時間用力,指腹都有些發紅。
他走過去,聲音低沉。
“這是什么?”
姜菀寧聞聲抬頭,看到是他,連忙放下筆起身行禮,動作間帶了幾分不易察覺的搖晃。
“見過姐夫。”
他目光落在那些佛經上,眉頭微蹙。
“抄這些做什么?”
“是姐姐讓我抄的,說是為秦姨娘祈福。”
姜菀寧的聲音有些虛弱,額角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
“我想著太醫說秦姨娘此胎兇險,忍不住想到了我娘……”
她話未說完,便像是支撐不住似的,身子微微一晃。
小桃連忙扶住她道:“小姐!您臉色好差,要不先回屋歇歇吧?”
姜菀寧搖搖頭,推開小桃的手,看向赫連燼,眼底帶著一絲委屈,卻又強撐著道:“沒事,我還能抄,姐姐也是為了秦姨娘好,我不能耽誤了。”
赫連燼看著她蒼白的臉,還有那案幾上堆積如山的佛經,眸色沉了沉。
經過幾次事件,王妃與傳聞中那人大相徑庭,他也有所了解,自然能看出這分明是故意刁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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