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火燒起來,誰也逃不了,焦閣老是第一個,卻不會是最后一個,你且遠遠瞧著,萬萬莫要往前湊,更別引火燒身。”
汪如海聲音難得的嚴厲:“若你攪和進去了,干爹我也保不住你。”
夏春臉色一變,趕忙點頭應是。
……
徐府。
花廳的炭火燒得極旺,卻不及里面眾人的怒氣旺。
禮部左侍郎董燁氣憤咒罵:“寧王簡直愚不可及,倉促起事,連累整個寧淮被一鍋端了,若他們扛不住北鎮撫司的嚴刑逼供,我等都要被他拖下水!”
禮部尚書胡益與之相比就平靜許多:“謀逆還是失察,他們分得清輕重,撐個幾日總是能行的。”
昨日才入京,定然還沒人招供,否則今日他們在朝堂上就無法如此爭論。
其他人自是想得明白這些,當下眾人連連點頭。
董燁見狀,心中對胡益極為不滿,當即就道:“詔獄是去不得之處,他們又能堅持幾日?”
眾人一想到那事,紛紛急切起來。
兵部尚書張朔道:“今日清流雖未能將寧淮那些人定罪,可再這么拖延下去,不利的終究是我們。”
一旦有一個人扛不住胡亂攀咬,其他人那股氣一消,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要往外倒。
情況于他們十分的不利。
兵部尚書張朔又告訴他們一個極其不利的消息:“今日裴筠稟告時提到是松奉知府胡德運打開城門,可見他已決心戴罪立功,不知他會交代些什么。”
“早該將他們滅口。”
董燁眼底閃過一抹兇狠。
眾人均是憤憤看他一眼,又齊齊扭頭不去看他。
若一年前有人說陳硯去松奉會將整個寧淮一鍋端,他們必會嘲笑那人是個瘋子。
寧淮可謂鐵板一塊,上下一心還能弄不死陳硯一個五品同知?
可事情就這般發生了,在他們著眼朝堂,著眼各地的爭斗時,突然就被天子關在宮里一個月,等他們再出來,一切都遲了。
“如今說這些有什么用,人在北鎮撫司,我等根本插不進手。”
“本官得到消息,主管此次刑訊的,是北鎮撫司那位剛擔任此次平叛監軍的副千戶薛正,此人與陳硯相交甚密,必然不會被我等收買。”
“又是那陳硯小兒!”
董燁咬牙切齒。
想到陳硯,眾人均是恨得牙癢癢。
就在此時,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就沒人想想那陳硯為何在此時入京?”
眾人紛紛扭頭看向說話的首輔大人。
徐鴻漸蒼老的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落在禮部尚書胡益身上:“胡大人可有想法?”
胡益緩緩起身,神情中有一絲凝重:“下官猶記得當日大殿上那封絕筆信,他曾懇求陛下開海,此次怕是為此回京。”
眾人這才想他們被關那一日,司禮監的汪如海當堂念的絕筆信。
說是絕筆信,卻更像上告彈劾寧王的奏疏。
徐鴻漸贊賞地點點頭:“不錯。”
眾人又是一驚:“開海?他真敢想!莫說是他,就是焦志行都不敢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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