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大勢、權力制衡、政治需求,太后好惡,一切的一切李渠都都考慮清楚了。
他給顧道畫了個圈。
如果在他畫的這個圈子里,顧道選擇跟他合作,才是利益最大化。
前提是顧道愿意在這個圈里。
可惜顧道心里有自己的圈,遠比李渠畫的圈要大得多,假裝思考了一會兒。
“為了大乾一統天下,將相必須和,不知道我能為李大人做些什么?”
顧道說道。
李渠把茶杯放在桌子上,不過動靜有點大。
他知道顧道是答應了。
“下官科場得意,一直不曾外放為官,按照大乾的規矩,宰相起于州縣,將軍發于卒伍。”
“請顧公支持我做江南鎮守使,兩三年之后我回朝接任輔臣。”
既然顧道答應了合作,李渠也不再隱瞞。
“江南鎮守使是陸端,我答應讓他坐滿三年,李尚書要去,那刑部尚書給陸端。”
顧道毫不掩飾,江南鎮守使,誰能做他說了算。
同時也提出自己的條件。
李渠猶豫了,這件事不好處置,他手下也有門生故吏,按理說他走了應該留給自己人。
看李渠猶豫,顧道又加了一道籌碼。
“禁軍三個副將倒賣軍資,勾結五斗米道刺客,他鄭克寧難逃牽連。”
“這件事我可以牽連到他身上,到時候李大人可以上書為他開脫。”
李渠眼前一亮。
江南鎮守使其實跟遼東鎮守使有區別,遼東鎮守使顧道,是軍政一把抓。
跟獨立王國區別不大。
而江南鎮守使陸端,跟鄭克寧是合作關系,甚至因為是戰區,鄭克寧的權更大。
顧道這樣一番操作,不但鄭克寧要欠自己一個人情,加上身上的污點。
必然在江南鎮守方面,矮自己一頭。
何況自己是不是陸端那個毛頭小子,而是三朝元老,朝中重臣。
加上顧道的影響力呼應,他鄭克寧就只能完全聽自己的,那就是真正的大權在握了。
“李大人到了江南,多跟我那個干兒子顧磊聯絡,互為犄角,互相通商,政績只能蒸蒸日上。”
顧道又說道。
“好,顧公深謀遠慮,下官佩服。”
“不過下官也有一些想法,請顧公考慮一二。”
李渠說道。
“刑部尚書還是留給我的門生,陸端可為禮部尚書,而工部尚書,在下認為蕭由合適。”
臥槽!
顧道心想,不愧是老狐貍,慷他人之慨這一招,比我玩得還溜。
京城誰不知道,蕭由是顧道的人,顧道家里有什么大工程,基本上都出自他手里。
都快成顧道家的包工頭了。
雖然工部尚書在六部里面話語權最低,但是那也是尚書,位極人臣啊。
“好,李尚書思慮周全,如能如此那就最好了。”
顧道痛快地答應了。
不過這么大的事情,不是一句話就能搞定,需要慢慢的鋪墊,尋找機會。
關中秋收結束。
皇帝因為歲數小,沒有出巡,只是派了兵部侍郎、次輔謝安代替皇帝出巡。
秋收結束之后,老百姓并沒有閑下來。
反而是涌進了各種工坊,繳納了秋稅之后,就一頭扎進了工坊做工。
現在整個關中遍地工坊。
當年為了發揮關中潛力,按照顧道的建議,朝廷把鐵甲和一些簡單的軍工,轉移到了民間。
經過幾年發展,不但形成了固定模式,培養了大批的手藝人。
甚至形成村落扎堆的現象。
比這個村子,全村都是制作扎甲的,家家戶戶男的鉆孔,女的編制。
另外一個村子,可能全都是做針線的。
軍中的鞋子,衣服,這些訂單兵部都是給他們。
轉過彎一個村子,就發現全村都是做弩箭的,一樣是來料加工。
全鎮燒磚的,全村織布的,全村做木匠,甚至還有全村去京城做豆腐的。
農忙的時候種地,不忙的時候務工,這兩年觀眾的徭役基本上就沒征發過。
因為朝廷算過賬,把關中的老百姓去做徭役,不但賠錢還耽誤事。
這天下就跟填不滿的需求,關中產出多少東西,都能被商賈轉運出去。
所以不如讓他們交錢代替徭役。
謝安出巡剛回來,平安縣的知縣就上了一份奏折,請求擴建京城,產業轉移。
簡單一句話,京城太擁擠了。
鬧刺客那天被顧道訓斥,平安縣知縣,就開始研究京城的交通。
這一研究才發現,錯峰運輸,全城協調指揮交通,也只能緩解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