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恕和儒生是同一天出發的。
一個作為欽差去蜀中辦事,儒生作為罪犯去西北涼州充軍。
“公爺,太慘了。”
石中玉平日十分穩重,但今日用極其夸張的語氣,形容那些被充軍的儒生。
“其中很多人,明顯就是行尸走肉,精神徹底被錢恕給摧毀了。”
“據說這家伙審問犯人,用刑花樣百出,這一千多人,都是他親自審問的。”
“一次提審十幾個十幾個,什么也不問先用刑,按他的說法,犯人就是賤,不用刑是不會說實話的。”
“所以他先用一遍刑,等這些人都昏死過去了,把人潑醒,然后再問。”
“問完之后再用刑,等第二次昏過去之后,就等著他醒,醒過來之后再問,如果跟第一遍有差錯,那就慘了……”
“他前前后后,要問很多遍,直到口供沒有區別之后,才會暫時放過這個人。”
“如果別人的口供跟這人有沖突,那他就把兩個人抓在一起用刑,看誰說的是真的……”
石中玉一邊說,一邊渾身起雞皮疙瘩。
“據說他用完刑,還讓儒生家人去探監,有的儒生家人當場就崩了。”
“甚至有個別的人,寧愿花錢讓他給家人一個痛快,你說得多殘忍?”
聽著石中玉的話,顧道也覺得后脖子有點發涼,這家伙絕對是酷吏。
“那他怎么找出來的那個姓齊的?”
顧道問道。
“哪里是他找出來的,他讓犯人家屬探監之后,就跟他們說。”
“把那個姓齊地找出來,他們的家人就可以免受刑罰,否則每隔三天,就給他們溫故知新。”
“第二天姓齊的就被抓出來,送到了刑部。”
石中玉說道。
“這也行?”
顧道震驚了一下,不過緊接著額恍然大悟。
“看來這些人被打的一點不冤,肯定是有人私藏了這個姓齊的,否則不至于這么快。”
石中玉也覺得如此。
“那些人活該,就該有錢恕這種人收拾他們。這次他去蜀中,正好給咱家出氣。”
石中玉這么想,李渠也這么想。
昨天他已經送來拜帖,今天要來駙馬府拜會顧道,今天顧道就在等他。
人家怕是來要這個人情的。
果然他跟石中玉的閑聊還沒結束,門房就告知刑部尚書李渠到了。
被引到會客室,喝茶寒暄之后,各自聊了一些家常。
“顧公,您覺得袁公之后,誰可以接任輔臣之職?”李渠開始拋出話題。
“我這么多年,一直征戰在外,朝中大事參與得很少,還想聽聽李尚書見解。”
顧道直接把皮球踢了會球。
李渠心說,顧道雖然年輕,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倒是不錯,朝中大事哪一件繞過開你了?
“顧公說笑了,不過有一點下官贊同,天下強軍在大乾,而大乾至強在遼東。”
“顧公善戰天下聞名,將來大乾統一天下,顧公必然是那操刀之人。”
李渠說到這里停了停。
他在暗示,我認可你顧道是那將來統一天下的人。
而且我會支持你,率領大乾所有的軍隊。
覺得顧道聽懂了,他緊接著說道:
“不過戰爭打的是軍隊,同樣也是打的后勤,顧公蕩平天下的軍隊有了。”
“可主持朝廷的后勤和后路,還需要一個合適的輔臣,顧公在前方才能高枕無憂。”
“此事不得不提前考慮清楚,顧公覺得呢?”
李渠說完,緊緊盯著顧道看。
我支持你掌握軍隊,支持你去蕩平天下,但是我希望你支持我坐上輔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