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公我們將軍實在是軍務纏身,無法離開駐地,不過已經略備薄酒,請顧公敘舊。”
“將軍說了,他五日之后要去巡視山東全境,所以希望您五日之內到達。”
送信的人,笑瞇瞇地把口信說完,就等著顧道的雷霆之怒。
哈哈……
出乎意料,這位聞名天下的顧公,不但沒有發怒,反而笑了。
“果然有了太子撐腰,這口氣也大了,他一個小小守將,讓我前去相見。”
“行了,你回去吧,跟他說第一天已經過去了,還有兩天。”
信使就這樣被打發了。
鎮山卒駐扎的地方,距離牢山關不過三十里,騎馬都用不了半天。
信使回到軍營,把顧道的話轉述給李扶搖。
聽說顧道沒生氣,反而笑了,李扶搖心里直發毛,顧道可是活閻王。
活閻王對你笑了,這是什么意思?
“他還說什么了?”李扶搖趕緊問道。
“沒說什么,只是強調第一天已經過去了,就沒有其他的了。”
信使說道。
“第一天已經過去了,他為什么強調時間?”李扶搖越想越是覺得不對。
可是叔叔已經去臨州城上任,他無人可商量,只能硬挺著。
第二天,黑云遮天。
李扶風一夜沒敢睡,一閉眼就看見顧道陰森森地對著自己笑,嚇得抱著寶劍不敢睡。
他感覺一場大雪要來。
而籠罩他的危機,就如同這大雪一樣,隨時都有可能鋪天蓋地而來。
可是幾天過去,什么也沒發生,但是他的心中的不安更加嚴重了。
他感覺懸著的那把劍要落下來了。
活閻王下手,從來不會等太久。
“不去就是了,為什么還要挑釁他?”李扶搖很后悔為什么聽叔叔的。
不過也可以理解,畢竟叔叔的親兒子,李家的一代天驕李扶風,就是被顧道坑死了。
這口氣叔叔憋了很久。
現在被殿下依重,被派來對付顧道,這個仇自然就又想起來了。
可是,他很懷疑,太子真的能讓顧道顧忌?
一連等了七天,除了天一直陰著,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
接連好幾天睡不好的李扶搖,這天夜里終于扛不住,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剛一閉眼,卻猛地被人搖醒。
睜眼一看,帶著一身寒氣,雙目赤紅的叔叔。
“叔叔,這大半夜你怎么進來的軍營?”李扶搖疲憊地揉了揉眼睛問道。
“什么大半夜,現在都中午了,快起來,趕緊隨我去牢山關,不然來不及了。”
李敘急吼吼地說道。
中午了?
李扶搖感覺自己剛閉眼而已,實際上疲憊至極的他,一覺已經睡到第二天中午了。
屬下看到他太累,好不容易睡個好覺,就沒敢叫醒他。
等等,牢山關?
叔叔要去牢山關?
李扶搖一下清醒了,“叔叔,是不是出事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懸著的心終于不用懸了。
懸著的劍終于落下了,不過是落在了叔叔身上,竟然讓他有種‘太好了’的輕松感。
“別廢話,快,快跟我去牢山關。”一臉著急的李敘,直接他李敘拽起來。
穿好衣服之后,跟叔叔剛一出門,天地間洋洋灑灑,白茫茫一片。
雪終于下來了。
“叔叔到底怎么回事?”
兩人帶著護衛,冒著大雪策馬奔行,李扶搖才來得及問出來。
李敘陷入了痛苦的回憶。
八天時間,他其實也就在臨州州城待了一天。
跟前任知府交接完,當地官員給他擺了接風宴,志得意滿的李敘剛喝到一半。
心腹就急匆匆地跑來,悄悄地告知他,知府大印被人給偷了。
嚇得他當即魂飛天外,酒一下子就醒了。
當官的把大印丟了,這還當個什么官?
一旦被朝廷知道,丟官罷職都是輕的,弄不好還要流放千里。
李敘還算穩得住,為了不讓屬下看出問題,沒有立即離開酒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