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當場決定,高岸就知道事情怕是要有變故,他又發現了太子一個缺點。
耳根子軟。
這一耽擱,恐怕還要有變故。
果然他剛走之后,趙謙就開口了。
“殿下,高大人說的話臣不想反駁。”趙謙先為剛才的無法反駁,找個臺階下。
“因為臣想的是,攘外必先安內,殿下此時應該擔心的不是兩國勾結。”
“而是要防止遼東,跟兩國勾結,那可是大禍。”
他是說不過高岸。
但是他知道太子的心病在哪里。
果然這話一出,太子的八字眉一下子挑起來了,內心的火氣不斷翻涌。
顧道成了他心中的執念。
“高岸說得沒錯,大乾的確是外強中干,但是你說得比他更對。”
“正因為外強中干,不怕外敵,而怕權臣。”
太子做了決定,即刻驅逐兩國使者,下達諭旨,嚴令遼東不得接觸兩國使者。
消息傳出。
高岸失望至極。
晚上下職,回到永陽坊來到美食館,一個人坐在那里喝悶酒。
一個兵部尚書在朝廷絕對是巨擘,但是在永陽坊里面,也沒人太拿他當回事兒。
名望高、學問深的國文館的大儒,基本上都在這里,路過都不拿正眼看他。
朝廷的官員,在這里都有宅邸,路過就打個招呼,至于年輕人也就行禮而已。
這永陽坊有個不成文的規矩,無論官職大小,在這里一律平等論交。
要是敢在這里搞官場那一套,上下尊卑,國文館的大儒,會堵門罵人的。
這里在他們堅持下,成了世外桃源,大乾文脈的匯聚地點。
當初一萬兩一套的房子,現在十萬兩都買不到了。
溫爾雅胳膊下夾著一本書,從巨大的圖書館里面出來,進入美食館,就看到了高岸。
“這是等著請我吃飯?”溫爾雅直接坐下,對著高岸調侃道。
高岸隨手給他加個杯子,倒了一杯酒。
“我已經掰開揉碎了跟他說,可是最后什么結果?當初看著挺好一個孩子,怎么……”
高岸賭氣自顧自的喝了一杯。
溫爾雅端起酒杯,默默地陪他喝了一個。
“太子和皇子,這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位置,要考慮的事情也不一樣。”
“陛下又沒來得及傳身教,他根本不知道怎么當太子,更加不知道怎么駕馭權利。”
溫爾雅的話,很是大逆不道。
高岸雖然不愿意承認,但是也明白,一個賣牛雜的皇子,底蘊終究是太差了。
“可是陛下給他留人了啊,袁公輔政,顧道的全力支持。”
“只要他在監國位置上,按部就班干幾年,我等細心輔佐,自然也就會了。”
“可是他怎么就聽不進去好話?”
高岸賭氣又喝了一杯,最后悲憤的說道:
“大乾啊,我們位置付出一生的大乾,難道就這么看著他禍害?”
問溫爾雅摁住高岸端起酒杯的手,不讓他繼續喝了,然后輕聲說道:
“我已經安排人,明日彈劾戶部左侍郎吳蕓,侵占民宅貪污受賄。”
溫爾雅說完夾著書走了。
這跟自己說的事情,有關系么?
沒聽說溫爾雅跟吳蕓有仇啊,而且你彈劾就彈劾,跟我說……
嗯?
他突然間明白了,太子是聽不懂話的,那就用朝堂的方式,讓他自己明白。
這個朝廷不是他想怎么禍害就怎木禍害的。
你不是提拔給你建議的吳蕓么,那就讓你知道他是什么人,我看你怎么保他。
想到這里,高岸也不喝酒了。
直接回家,把自己的門生故吏都串聯過來,他要給趙謙這個小人點顏色看看。
朝臣和太子的角力,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