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重新上馬,追趕運送尸體的車輛,就耽擱了這么片刻的功夫,已經是遲了一步。
小太監直,擔心此人身上有毒蟲,尸體已經被架上柴薪焚燒,難以辨認。
兩人也只能作罷。
池宴清受理了此案,自然要趁熱打鐵,并未返回侯府,而是直接去了詔獄。
太子從云端跌落泥濘,被囚禁于大牢,獄卒們不敢放肆,給他安排最好的牢房,鋪展嶄新的被褥,臉盆,茶具,炭盆等一應生活用品也準備齊全。
太子見到池宴清,剛剛平復一點的情緒又瞬間激動起來。
“池宴清,你幫我去跟我父皇說,我是冤枉的。這件事情真的不是我指使的。”
池宴清打開鐵門,走進牢房:“殿下不必激動,您先坐,我們聊聊。”
“有什么好聊的?”
太子滿心浮躁,在池宴清面前激動地轉了好幾個圈:“你們全都不相信我!都覺得這件事情一定是我指使的,是不是?”
池宴清自顧在一旁坐下:“你不好好配合我,我怎么替你洗清冤屈?”
太子一愣,欣喜地扭過臉:“你相信我?你真的相信我是無辜的嗎?”
池宴清沉聲道:“是否無辜,我只看證據。”
太子臉上的欣喜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頹喪與惱怒:“我若是有證據,還用得著求你么?”
池宴清蹙眉:“首先,你是否承認,這個草鬼婆是你安排在皇后身邊的?”
太子鼻端輕哼:“是楚國舅的意思。”
“所以說,從一開始,你們的確是懷揣著目的,有利用她下蠱害人的想法。”
太子承認:“的確有,但這次真的不是我指使的。”
“今日早起,的確有人親眼見到你與這個醫女在僻靜處說話。”
“是,我讓她安分一些,不要輕舉妄動。她當時一口應下,看起來唯唯諾諾的。”
“你確定,這個醫女就是藏身在太師府的那個草鬼婆嗎?”
太子一怔:“你這話什么意思?不是她還能是誰?”
“你對她很熟悉嗎?”
太子搖頭:“我也只見過她兩三次而已,就是那次利用她對付秦淮則的時候。但我確定,今日晨起見到的就是她沒錯。”
“利用巫蠱之術對付秦淮則,是你主動提出的?還是她的主意?”
太子雙眉不自覺地皺了皺:“是史千雪跟我說的,她說這個草鬼婆神通廣大,能利用幻術操控他人記憶,讓秦淮則對于下蠱之事深信不疑。
這樣我們就能成功地將此事轉移到秦淮則身上,借此要挾秦國公。
還有,包括給秦涼音下蠱,也都是史千雪做的,當時我壓根不知情。”
“史家對這個草鬼婆有恩?”
太子搖頭:“我也不太清楚。”
“那她為什么肯冒著被反噬失明的風險,幫你們栽贓秦淮則?”
太子再次搖頭:“我不曾問過。”
“那這草鬼婆的來歷你總該知道吧?”
太子還是搖頭:“不曾關心過。”
池宴清頓時都要被氣笑了。
他對于身邊人的底細一無所知,竟然就如此信任對方,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楚國舅將他保護得太好了。
池宴清放棄了審問此事,轉而問道:“那今日良貴妃出事之后,你去逼問這個醫女,她是怎么說的?”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