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頓時氣沖斗牛：“我一見到她，就問她是不是在良貴妃身上做了什么手腳？

她立即反問我，是不是良貴妃出事了。

我說，良貴妃在生辰宴上，突然性情大變，意圖刺殺白靜初。白靜初說是中了蠱。

她就問我，是否滿意。

當時我一頭霧水，問她這話是什么意思。

她一臉陰冷地反問我，說此事原本就是我指使的，何必裝傻呢？

我當時還以為，會不會是楚國舅提前安排好的。因為他的確對我說過，他會在出事之前，提前幫我留一條后路。

于是我就問我母妃。結果我母妃對此事壓根毫不知情，她非但一口否認，而且十分氣怒，怪責我們不該欺騙她。”

太子一口氣說了這么多，越說越氣憤，情緒也變得更激動。

池宴清幫他倒了一盞茶水，輕輕地推到他的面前：“慢慢說，不著急。”

太子沒有喝水，一邊說，一邊激動比畫。

“我見我母妃也全然并不知情，就質問她是不是楚國舅安排的。

她并不承認，反而一口咬定，就是我指使她這么做的。而且就在今天早上。

當時我就覺察出來了不對勁兒，其中不像是有什么誤會，而是有陰謀。

于是我立即用匕首抵在她的心口，質問是不是有人收買了她，借此加害良貴妃與白靜初，又可以一箭雙雕陷害我。

她還是一口咬定，就是我的主意，而且還奮不顧身地朝著我手里的匕首撲上去。

我當時腦子都是蒙的，只有滿腔怒火，呆呆地舉著匕首，不知道該怎么辦。

她自殘之后，就踉蹌著撲出殿門呼救，向著殿內宮人指控是我想要殺人滅口。然后祿公公就來了，你也全都見到了。”

池宴清認真地聽太子講述完：“除此之外呢？皇后有沒有說過什么？”

太子搖頭：“我母妃壓根不知道她的身份，也不知道楚國舅的目的，所以從未對她起過疑心，對于此事全然不知。”

假如太子所是真，皇后替他開脫也就情有可原。

不是因為偏袒，而是事實。

池宴清大概了解了此事的來龍去脈，站起身來：“好，此事我已經全都知道了。我會繼續追查這個草鬼婆的線索，看看能不能找到對你有利的證據。

也希望，太子所，句句屬實，不要辜負了下官一片苦心。”

太子恨不能賭咒發誓：“絕對是真的，你一定要替我查清此案，還我一個公道。”

池宴清離開太子牢房之后，又去了關押楚國舅的大牢。

楚國舅聽到他的腳步聲，冷冷地望了他一眼，沒有搭理。

池宴清已經習慣了，上前立在牢房跟前，沉聲道：“太子出事了。”

簡單的幾個字，令楚國舅頓時一驚，抬起臉來，焦灼地“嗚嗚”出聲。

“你還記得，你安排進宮，潛伏在皇后身邊的那個草鬼婆嗎？”

楚國舅一怔，狐疑地望著池宴清，終于確定，這個草鬼婆身份已經敗露，自己隱瞞不住，

遂不情愿地點了點頭。

“她給良貴妃偷偷下蠱，在生辰宴上刺殺靜初，結果失敗了。太子殺人滅口，殺了那個草鬼婆，正好被皇上看到。”

楚國舅連連搖頭，表示不信。

“我剛審問過太子，他現在就關押在你旁邊牢房。”池宴清以話相激：“你自作聰明，指使楚一依將草鬼婆送進皇宮，估計也沒有想到，竟然弄巧成拙，害了太子吧？”

楚國舅又氣又急，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不可能。”

聲音沙啞，如同被砂紙打磨過一般。

池宴清心底冷笑，果真，他早就已經恢復了說話功能。看來，對靜初是真的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