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嬤嬤步履匆匆地闖入,聲音里滿是難以置信:“姑娘帶人……把老爺的書房給搬得一空!不止是書,連筆墨紙硯都未曾放過!”
宴夫人駭然失色,猛地站起身:“你說什么?搬空了?”
她幾乎是失聲道:“她……她難道是跟老爺動了手,靠著從侯府帶來的人,強行把書房給搬空了。”
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可能。
這……
眼下若徹底撕破臉,對嫣兒并無益處。
反倒會讓嫣兒落得個“不孝”的惡名,遭世人唾罵。
為了老爺這塊爛泥,賠上嫣兒的一生,實在不值當。
宴夫人聞急得便要往外沖。
心腹嬤嬤趕忙一把攔住,連聲解釋道:“夫人莫急!并未動手!老奴打聽來的消息說,是老爺親口允準姑娘搬的,不僅如此,書房搬空后,老爺還……還含笑親自將姑娘送回了廂房。”
宴夫人的腳步戛然而止,恍惚間,她有些懷疑自己方才聽到的話。
“你真不是在哄我嗎?”
她一直都知道老爺的書房藏著秘密,守備何其嚴密。書房內有人近身護衛,書房外更是哨崗林立。平日想進去都需充分由頭,至于從里面帶出東西,更是連片紙都難,遑論將整個書房搬空?
心腹嬤嬤壓低聲音,語氣卻十分肯定:“老奴敢擔保,方才所句句是真。”
“夫人且寬心,待晚些姑娘來請安時,想必自會將書房中發生的一切,向夫人稟明。”
宴夫人緩緩斂眸。
她并不擔心嫣兒會刻意隱瞞,只怕女兒顧及她的病體,會因此失了耐心,選擇與老爺硬碰硬。
可老爺,又豈是肯吃虧的主?
“你……”
“你再去一趟,從我私庫和陪嫁的鋪子里,仔細些,精挑細選些珍奇玩意兒給裴五姑娘送去。”
“傳話過去,就說這是我特意為她準備的一點心意。”
求誰,都不如求裴五姑娘。
陛下擺明了要為榮國公和裴五姑娘賜婚,圣意已明。
裴駙馬更是旗幟鮮明,鼎力支持裴五姑娘撐起永寧侯府的門楣。
榮老夫人對裴五姑娘的賞識與青睞,更是從不加掩飾。
集女官署之權、未來國公府主母之尊、永寧侯府爵位之貴于一身……
這才是真正的通天坦途!
她不求嫣兒有此波瀾壯闊的人生,她只求嫣兒活著。
……
世間事,終究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就在這悲喜交織之際,登聞鼓轟然炸響。
這震天的鼓聲,將上京城中所有暗流涌動的流蜚語,一舉推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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