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妻更是天賜良緣,金枝玉葉的公主殿下,不僅位高權重,更兼聰慧絕頂、善解人意。
待到暮年,又得一位孫女兒,如鳳翔九天,風姿氣魄絲毫不遜公主殿下。
“是也不是?”裴余時打破砂鍋問到底般追問道。
成老太爺沒好氣地連聲道:“對、對、對。”
老話之所以是老話,就在于其顛撲不破。
這不就是傻人有傻福嗎?
不服都不行!
裴余時忽然盯著成老太爺,不滿地嘟囔:“你分明就是在敷衍我。”
“你肯定知道內情,是不是?就因為不想告訴我,才這么不走心?”
幾句對話的功夫,兩人步履不停,一同走過青石鋪就的曲徑,在花廳中落座。
仆婢們奉茶完畢,便斂息靜氣,低眉順眼地退了下去,未發出一絲聲響。
成老太爺指腹輕輕摩挲著茶盞上那獨特甚至有些硌手的紋路,全然無視裴余時幾欲瞪出眼眶的眼珠,語帶懷念地說道:“這套茶具,是清玉親手燒制的。從描繪圖稿、調和胎土,到塑形燒造,皆由她一人完成。”
裴余時眼睛一瞪:“你知道便好!”
“我連公主殿下親手燒的茶盞都拿出來待你了,你不能不識趣?該告訴我的,速速說來。”
“不然,下次你再敢登門,休怪我不講情面,直接放惡犬咬你!”
“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成老太爺不緊不慢地撂下驚人之語:“要不了多久,這上京城里便會人盡皆知,我對清玉愛而不得,癡念成狂,惦記了她整整一生。”
“時至今日,仍未釋懷。”
“有此番緣由在,我嫉妒你,不是順理成章的嗎?”
裴余時騰的一下站起身來,眼神驟冷,一揮手臂,暗衛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將花廳嚴嚴實實的圍了起來。
“你此話何意!”
“公主殿下已薨逝多年,生平功過早有史筆定論!你此時鬧這一出,究竟意欲何為!”
“當年殿下與你往來頻繁,落在那些齷齪之人眼中,會如何揣測你們每一次相見?”
“從今往后,殿下的清名之上,將永遠蒙上一層引人遐想的陰云!”
成老太爺不接他的話,反倒上下打量著他,意味深長道:“裴余時,我今日才發現,你也挺有腦子的。”
“誰說你是泛著清澈的愚蠢,你這分明就是大智若愚。”
在裴余時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的注視下,成老太爺收了繞彎子的心思,干凈利落地將事情講了出去:“非是老夫要鬧,實是我那對太監孫兒不肯安分。”
“我與清玉是表親,便僅止于此。所謂愛而不得,純屬一派胡。”
“倘若我真對清玉有心,當年怎會眼睜睜看她嫁你為妻?又怎會時常目睹你們夫妻恩愛,舉案齊眉?”
“難不成是我腦子有病,就愛自虐嗎?”
“你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稍安勿躁,你且坐下,聽我與你分說這前因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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