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江竟毫不避諱,談之中似是對白蓮教多為不恥憤恨。
陳銘雙眸微瞇,對他的懷疑不減分毫。
到底面前人是故作聰明在演戲,還是真的與此事無關?
端看他抱拳而立,身姿清正,語之中還有一絲孑然獨立的意味,倒是不像與惡賊勾結的昏官模樣。
不過所謂人面獸心,壞人往往掩藏在皮囊之下,又豈會輕易為人識破?
陳銘慢慢轉了轉手中的杯子,又接著問道:
“賊人如此囂張,你身為嶺南一方父母官,難道不曾追查到底是何人?”
秦江聽聞此話,雙手瞬間顫抖起來,頭頸匍匐的更深。
“下官惶恐,不敢妄。”
“下官并不掌管兵力事宜,對嶺南一帶的事務不甚熟悉,雖對鑄造器物各方用度了解的更深,但著實是幫不上什么忙。”
“陛下明鑒,下官還曾督促手下的人多留意暗中作亂者,只是一直以來也未曾抓到賊人。”
陳銘輕轉的手指驀然停下,雙目如隼的盯著秦江。
他確實是隸屬督造,掌管制造業,對軍務并無參與,這番話說得倒是沒有什么問題。
然而到底是滴水不漏還是老謀深算,陳銘無從得知。
兩番試探下來,并無任何不妥,雙方算是暫時勢均力敵。
陳銘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絲煩躁。
外間時間緊迫,白蓮教不知何時便會謀反,自己哪有更多的時間浪費在此地?
非常之時必用非常之法,陳銘眼神一轉,看了何秩一眼。
何秩當即舉刀,落在秦江脖子上。
冰冷長刀貼在頸上,秦江不由得寒毛直豎,冷汗涔涔而下。
“多余的話咱們也不必說了,說吧,白蓮教安排你們如何出手?”
如此篤定的語氣,儼然是將秦江當做知情人。
何秩握刀的手穩穩持著,冷冷重復陳銘的話,“老實交代,你們到底準備做什么?”
卻不料秦江竟十分疑惑的抬起頭,一臉迷茫。
“白蓮教?白蓮教是什么勢力?”
愣怔一瞬,似是才忽然理解了兩人話中的意思,連連朝著陳銘叩首,十分沉痛道:
“陛下,下官冤枉啊,下官根本不知什么白蓮教,怎會受他們指使?”
“望陛下明鑒,下官為官十五載,從未做過違背良心之事,白蓮教之事下官全然不知啊。”
陳銘拂袖而起,面容冷凜,似臘月寒霜。
“名單!”
何秩將名單遞過去,被陳銘一掌拍在秦江頭頂。
“你好好看看,這些可是似曾相識?”
秦江止了聲,顫著手取過名單,飛快的看過所有人名,又自自語道:
“這些,這不全是嶺南的官員嗎,倒是有有幾個不認識的,不過怎么還有一位王爺?這是——”
忽然秦江雙目一縮,“下官的名字也在此處!”
“這究竟是什么名單?”
“朕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何秩,給秦大人說說。”
雖屋外并無異樣,未曾察覺到秦江的人動手,但何秩握刀的手還是一刻不肯松懈,他冷哼一聲,冷酷駭然。
“你們白蓮教打算聯合這名單上的官員,趁此次地震,攪亂民心,一同出手推翻朝廷,幸虧陛下心思縝密,得知了你們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