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mlversion='1.0'encoding='utf-8'standalone='no'>\rw3cdtdxhtml>\r\r\r\r<title></title>\r\r\r\r<h3id="heading_id_2">第9章風絕云詭</h3>
醉漢提著油燈,踏著踉蹌的腳步來到門前。“開門!”他用力拍打著房門,“我回來了!”
屋里沒動靜,這更激怒了醉漢,他踹著大門,發出巨大的聲響:“卡麗亞,亞諾,快開門!”
隔壁小院的燈亮了,一名中年男子開門抱怨:“吵什么!”
“我要回家!”醉漢大口嘔吐,問道,“你是什么人?我不認識你!”
“我才不認識你呢!”鄰居大聲咆哮,“薩神在上,你敲錯門了!你家住哪里?”
醉漢用力甩了幾下頭,揉了揉眼睛:“我住在明光藥鋪對面……”
“明光藥鋪在隔壁巷子!枯榙!再吵你就要挨揍了!”鄰居用力甩上門,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醉漢瞇著眼睛疑惑:“怎么會……我走錯了?”說著搖搖晃晃往回走去。
不遠處,一條趴在屋檐上的身影輕盈地躍下地面。“那里看起來不像有人住,但從屋頂上能看到小屋里亮著燈。”魏華疑問,“主祭怎么會想調查蟲窩?”
“神子還年輕,我必須注意他身邊的人。”孟德笑了笑,“我想知道娜蒂亞有沒有善用蟲聲。”
※
“早安,哈克大人!”正捶打著羊皮的老人打招呼。哈克點頭致意:“領取糧食了嗎?”
“當然!”老人笑呵呵的,“我已經到了要被同伴拋棄的年紀,感謝神子,我現在能有一個安穩的帳篷!哈克大人,能請問您一件事嗎?”
“如果是問神子幾時能赦免你們,已經有很多人問過了。”哈克不耐煩道,“神子希望聚集更多人一次性赦免。你們以為神子很閑,來一個赦免一個嗎?”
“我們是聽說神子離開巴都了,所以關心,沒有別的意思。”
“他去消滅阿突列的盲信者。”哈克道,“阿突列都是一群枯榙、壞人。”
“愿薩神照看他的孩子。”老人道,“殺光那些惡毒的枯榙。”
五大巴都中,就屬阿突列獵殺流民的手段最為殘酷,他們會將流民活活串在木樁上,或者剝皮,斬斷四肢放血。真要說他們有什么好處,就是不會強奸流民的女人,阿突列人認為進入盲玀的身體會冒犯薩神賜予他們的勇氣跟尊嚴。但流民最不在乎的大概就是強奸,大部分流民都不介意共享女人,比起貞節,女人更希望活命。
哈克繼續在流民營巡視,不少人會跟他打招呼,還遇到幾個熟人上來攀談。他們羨慕哈克,詢問如何才能得到神子的賞賜,哈克撓撓頭,一字不漏地把神子跟自已的相遇說清楚。這是個無聊的故事,于是所有人都認為他只是個運氣好的笨蛋,他運氣是真的好,不然怎么對得起“草原上的暴風”這個稱號?他們還會聊起往事,曾經的同伴多半已不在,他們互相砥礪,相信失蹤的同伴早晚有一天會在這里重聚。
看到這么多同伴,哈克很開心,雖然他在祭司院有住所。天啊,這是多大的殊榮!從居無定所到住在神思樓,即便大部分小祭與學祭在看到他眼下被涂花的刺青時,都會露出鄙夷的臉色,但波圖主祭可是愿意泡茶款待他呢。
比起祭司院那些用鼻孔瞧人的小祭、學祭,還是流民營最舒服。高樓雖暖,但住的地方還要有家人才熱得起來。
想到這,哈克不禁想,應該要找個家人了。雖然找正經女人很好,但流民的姑娘才適合自已,她們會尊敬自已,他可以模仿那些權貴的樣子,在家里命令妻子煮飯倒茶洗衣掃地,他發現巴都里的妻子與流民中的妻子完全不同,流民中,女人像是公共的財物,巴都里,妻子像是丈夫獨養的奴隸,但她們不用難過,因為生下孩子后,又會有奴隸的奴隸,巴都的母親也是可了勁使喚孩子,連娜蒂亞小姐也要畏懼米拉夫人。
買間房子吧,娜蒂亞說自已不可能一直住在祭司院,神子很慷慨,會給自已一間好屋子。瓷器街太貴,雜貨街也行,靠近羊糞堆也無所謂,那里有很多新奇事物。
想著想著,哈克忍不住嘻嘻笑出聲來,忽聽有人喊道:“哈克!”他轉頭望去,是巴爾德。找尋神刀的過程中,他與巴爾德這名年輕人結下了深厚的友誼,見對方一臉凝重,問道:“怎么了?”
“有人說流民毆打平民,引來王宮衛隊。”巴爾德道,“我們過去看看。”
“啊?”哈克吃了一驚,“快帶我去!”
哈克跟著巴爾德趕到河邊,見一大群流民圍成團,群情激憤,不少人正破口大罵,憤怒叫囂,哈克喊道:“讓路!讓路!”他是這里的頭頭,眾人自然讓開。
就聽有人喊道:“哈克來了,大家讓讓!”“哈克,你要給他們教訓!”“哈克,殺了這群狗娘養的!”哈克排開眾人,只見河邊站著五名王宮衛隊,手持長刀圍成個圓戒備,中間地上躺著一名渾身是血的流民。
“這是怎么一回事?”哈克搶上前去推開王宮衛隊士兵,彎腰查看那流民的傷勢,只見他鼻青臉腫,滿臉是血,眼睛腫到睜不開。
巴爾德質問:“為什么打他?”
“他還手了!”一名王宮衛隊回答,“他說有人騙他錢!”
“王宮衛隊先打人!”流民中有人喊道,“哈克,別放過他們!”
流民哪來的錢?哈克忙扶起那人,問道:“還能說話嗎?”
“他……騙……我的錢……”那流民二三十歲,鼻青臉腫,幾乎所有牙齒都被打光,骨頭也不知斷了幾根,說話斷斷續續含糊不清,“我抓到……他,要他……還錢,我生氣……打他……”
“他話都說不清楚,我幫他說吧。”一名王宮衛隊士兵道,“我們聽到有人喊救命,就看到這賤民在毆打平民,王宮衛隊必須保護平民。”
“就算他打人,你們也不能這樣對他!”哈克怒道,“流民是神子的財產!”
“所以他沒被打死。”王宮衛隊士兵一臉不以為然,“哈克大人,您要管束好這些奴隸,奴隸不應該傷害平民。您看看這些人,他們想對我們動手,幸好他們手上沒有武器,如果有武器,是不是想傷害我們?”
巴爾德怒道:“那騙子呢?”
“我不知道什么騙子,您說被打的人?他走了。”
“你們為什么放走騙子?”
“我們不知道什么騙子。”王宮衛隊士兵們搖頭。
外圍的流民群情激憤,大聲叫罵,要哈克處置王宮衛隊士兵。有人大喊:“哈克,神子要你保護我們!”
這群枯榙,他們就是瞧不起流民!哈克正要發作,忽聽馬蹄聲響,有人大喊:“這里在干嘛?讓開!”哈克抬頭望去,人群外來了二十余名騎兵。
王宮衛隊士兵大喜,高聲喊道:“沃斯小隊長,這群奴隸想傷害我們!”
為首那名小隊長喊道:“讓開!”也不等人讓路,二十余騎往人群中沖來。人群推搡,好幾人閃避不及,被馬匹撞倒,傳來聲聲慘叫。
“哎喲!”
“我的腿!”
一團混亂中,那二十余騎已沖進圈中。“操!”巴爾德勃然大怒,躍起將那名叫沃斯的小隊長扯下馬,兩人摔倒在地,打成一團。
巴爾德武功不高,被摁在地上毆打,哈克連忙從后拉住沃斯,喊道:“住手!不要動手!他是巴爾德大人,是娜蒂亞小姐的弟弟!”好不容易將沃斯拉開。巴爾德哪能放過這機會,搶上去又踢了沃斯一腳。
“別打了!”哈克喊道。
巴爾德環顧周圍,見王宮衛隊士兵拔出兵器包圍住自已兩人,他凜然不懼,高聲罵道:“想打架嗎!”
沃斯推開哈克,走向王宮衛隊士兵,問道:“發生什么事了?”
“我們只是保護平民不被奴隸傷害。”
“他們放走騙子!”哈克大罵,“王宮衛隊保護騙子!”
“我不知道您在說什么,哈克大人,我可以不計較巴爾德大人方才的冒犯。”沃斯道,“有糾紛可以向亞里恩宮或刑獄司舉報,我們的人如果犯了罪,邁爾大人會秉公處置。現在我們要離開了。”說著翻身上馬,對王宮衛隊士兵道,“走吧!”
流民見他們要走,怒氣更盛,有人喊道:“不能讓他們逃走!”
沃斯望向哈克:“哈克大人,請您讓他們閃開,馬可不懂客氣。”
該死,哈克在心底暗罵,但他不想將事態鬧大,只得道:“大家讓開,讓他們走!”
流民中有失望的聲音,也有叫罵的聲音,包圍的隊伍不見松動,哈克大聲道:“我會替你們主持正義,找刑獄司討回公道!”
“讓開!”哈克再次下令,“不聽我的話了?神子是怎么吩咐的?”除了搬出神子,他沒有其他手段了。
不甘愿的流民分開一條道來,沃斯只是冷笑,招呼其他人:“走!”
一個流民壯漢越眾而出,冷聲道:“你們打了人,這樣就想走?”
一名王宮衛隊士兵大罵:“讓開!”一馬鞭揮下,那流民伸手一抓,竟將馬鞭抓個正著,一把將那人扯下馬來,顯然武功高強。眾人見有人出手,紛紛大聲喝采。
沃斯大怒,喝道:“想干嘛?要動手?哈克大人!”
哈克心下猶豫,真打起來,流民人多勢眾,就算沒武器,王宮衛隊也討不了好,但如果事態擴大造成傷亡,那就麻煩了。
正猶豫間,就聽那流民道:“我叫卡維,不是來找麻煩的,我想跟王宮衛隊玩個游戲。”他看向攻擊流民的那五名士兵,“你們敢不敢跟我比武?流民喜歡比武,王宮衛隊喜歡嗎?”
哈克勸道:“卡維,不要鬧事!”
“不是鬧事。”卡維挺胸,“當然了,如果王宮衛隊連五個打一個的膽量都沒有,那就傳開讓人知道——”他特意提高音量,“王宮衛隊都是群穿娘們褲子長大的懦夫!”
周圍爆出一陣哄笑,沃斯憤怒地瞪著卡維。
“把路讓開一點!”卡維高喊,“姑娘們不會騎馬,太擠了會摔著!”流民們把道路讓出兩丈寬,大聲嘲笑著王宮衛隊。
沃斯轉頭看向那五名施暴的王宮衛隊士兵,指著他們道:“你們,別給王宮衛隊丟臉!”
“把兵器收起來!”巴爾德喊道,“王宮衛隊要帶著繡花針才敢上戰場嗎?”
哈克覺得局面越來越糟糕,但他再怎么笨也知道這時候叫停,流民們會鄙視自已,可不叫停,事情就會愈發不可收拾。
天啊,真希望波圖主祭在這!
五名王宮衛隊士兵將兵器收起,來到卡維面前,當中一人道:“你想挨揍?唉呦——”卡維根本不聽他說話,一拳往他臉上揍去,出手真快,哈克都給看傻了。
接下來是一場激烈的戰斗,卡維健壯,且身法靈活,且避且退閃開幾記攻擊,拉開距離成一對一,一記勾拳打在一名士兵下巴上,接著乘勝追擊,接連兩記重拳將滿嘴牙打出。等右邊那人攻來,他右腳一掃將對方掃倒在地,一腳踹在那人心口上,至少得斷幾根骨頭,哈克聽到了刺耳的骨碎聲。
剩下三人,一人撲上攔腰抱住卡維,瞧著要使個抱摔,卡維功夫也是真高,馬步一沉,雙腳猶如釘住不動,雙手反去抓那人腰間,猛地一抬,將那人頭上腳下舉起,隨即一個鐵板橋往后一摔,“砰”的一聲,那人頭頸著地,再也不動,哈克吃了一驚,這一下怕不得弄出人命來!
剩下那兩人一左一右揮拳打來,卡維矮身避過左邊那拳,右掌由下而上拍擊那人下巴,趁對方腳步踉蹌,踢中對方膝蓋,“咔”的一聲,骨頭碎折,那人抱著腿不住哀嚎,只怕要殘廢。
最后那人這才踢中卡維一腳,卡維趁勢抓住他大腿,右手抓住他腰帶,一個過肩摔將人摔倒,正要下狠手,沃斯喝道:“住手!”策馬撞向卡維。
馬匹將卡維逼退,巴爾德護住卡維:“這是公平的比武!”
沃斯怒道:“他下手太重了!”
巴爾德怒道:“你的人下手就不重嗎?他是神子的財產,你想干嘛?”
沃斯恨恨瞪著巴爾德,又將目光轉向卡維,沉聲道:“咱們走著瞧!”
王宮衛隊帶著傷者離去,流民們高喊卡維的名字,卡維志得意滿,接受眾人的簇擁,哈克卻愈發擔心。
被摔倒那人傷得很重,被抬走時已陷入昏迷,不知死活。
※
神思樓的檐角上停著三只烏鴉,正在爭奪一具蟲尸,不住輕躍騰撲,相互從對方嘴里奪食,看著就要打起來,還不停“啊啊啊啊”叫著,惹人心煩。
娜蒂亞推開窗戶,一個紙團扔中其中一只烏鴉,把三只鳥驚得揚翅飛起,落在更遠處的檐角上。它們似乎很憤怒,定定盯著娜蒂亞,那眼神像是要把她記住似的,還不時發出“啊!啊!”的叫聲。
“畜生滾遠點,別惹老娘!”娜蒂亞高聲大罵,目光落在遠處的亞里恩宮。
從亞里恩宮可以望見祭司院是因為祭司院高,而從祭司院能望見亞里恩宮是因為神思樓上看得遠。古爾薩司教導楊衍時說過,為什么每個身居高位的人都喜歡住在高處?連關內以前的皇帝都要爬一下泰山。那是提醒每個位高權重的人,必須要看得更遠。
楊衍反問古爾薩司為什么不住神思樓,卻住在圣司殿,古爾薩司回答自已已不需要提醒,相反,他需要更親近民眾與神明,薩神在民眾之中。
都是狗屎,當然是因為站得夠高才能藐視底下的人,古爾薩司不住神思樓,九成是因為他已經七十好幾,每日爬樓梯真能讓他更短命。
打從楊衍走后,娜蒂亞就沒睡過好覺。她感到疲倦,但精神卻出奇的好,無論怎樣輾轉反側都睡不著,總想找事做,好不容易睡上兩個時辰,又被擾人的烏鴉驚醒。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娜蒂亞莫名一驚,問道:“誰?”
“我是哈克。”
“你他娘的能不能好好敲門?進來!”
哈克開門走入,巴爾德跟在他身后,臉頰上一塊紅腫,拉著哈克的手臂,滿是尷尬。
娜蒂亞沒好氣地問道:“摔馬了?”
哈克尷尬道:“他跟人打架了。”
娜蒂亞笑道:“要姐姐幫你出氣?”
“羊糞堆的人欺負流民!”巴爾德大聲道,“他們欺騙流民,不只一次!”
蟲聲不只一次報告過這件事,羊糞堆的人對居住在他們左近的流民不滿,雖然取水區相隔甚遠,流民區也被嚴格限制出入,有些窮極無聊的羊糞堆居民仍會特意接近流民,向對方投擲石塊、羊糞,真是符合羊糞堆的身份。
娜蒂亞打開抽屜取出藥酒,向巴爾德招手:“過來。”
巴爾德賭氣道:“不疼!”
“不疼個鬼!”娜蒂亞一把將弟弟抓到椅子前摁下,“別讓娘看見!”說著卷起巴爾德袖子,見手臂上都是瘀青,道,“把衣服脫了!”
巴爾德哼了一聲,脫下上衣,只見手臂、胸口塊塊瘀青。娜蒂亞問哈克:“說說吧,怎么回事?”
“我今天早上在流民區巡邏,有流民被王宮衛隊攻擊……”
娜蒂亞一邊替弟弟推拿,一邊聽哈克把事情始末說了一遍,聽完罵道:“你應該阻止他們打架!”
哈克嚅囁道:“我……當時大家都很生氣,我若阻止他們,他們會更生氣。”
“這是你的責任!神子將任務交給你,就算丟臉也要辦好!你擁有管束流民權力,要運用這種權力,不然神子為什么信任你?”
哈克不敢回嘴,低頭挨罵,娜蒂亞忍著怒氣問道:“流民怎么會有錢?”
哈克道:“汪其樂讓手下離開時,把財寶都發給了他們,不少流民也儲藏有獸皮、棉花之類的東西。羊糞堆……那兒的人很貪心,用各種手段欺騙流民,例如賣給他們沒價值的地契或不值錢的玩意。他們從雜貨街買來的童玩一轉手就能賣出十倍價錢,有人說有門路可以帶流民進巴都游歷,流民們也都信了,他們不懂巴都的規矩。”
“那些人還會誘騙流民的女人!”巴爾德憤憤不平,“說可以給她們住處,或者愿意娶她們為妻,欺騙她們在河邊樹林里野合,然后拋棄那些年輕姑娘。流民受到傷害卻沒法報案,因為他們被限制在流民區,不能進入巴都,向小祭訴苦也無用。”
“這種問題你們應該去找波圖!”娜蒂亞心煩意亂,只覺得這些瑣事繁雜不堪,現在明明有更重大更值得擔心的事,卻沒法對巴爾德與哈克解釋。
“找過了。”哈克道,“波圖說現在最好的辦法是讓流民不要跟任何人接觸。”
“這算什么辦法!是羊糞堆的人去勾搭流民!”巴爾德怒道,“以前王宮衛隊怎么欺負羊糞堆的住民?說他們沒有戶籍,只是野營,不受衛隊保護,現在竟然為他們主持正義!那幫混蛋就是討厭流民跟奴隸!”
汪其樂跟王宮衛隊斗了這么久,王宮衛隊又因為神子的命令而退讓,累積的滿腔怒氣全發泄在了流民身上。娜蒂亞心想必須跟塔克好好說說,讓他命令王宮衛隊收斂些。
門外又響起敲門聲,是波圖的聲音:“我能進來嗎?”
娜蒂亞道:“波圖主祭請進。”
“我聽說流民營發生爭斗。”波圖走進房間,看了眼巴爾德,“五名王宮衛隊士兵里有四名被打成重傷。”
“不是我打的!”巴爾德連忙辯解。
“知道你沒這本事!”娜蒂亞用力捏了弟弟身上的瘀青一把,疼得巴爾德叫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