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宮衛隊很生氣。”波圖坐在窗邊,窗外的三只烏鴉瞅著他。
巴爾德怒道:“那是比武!”
“比武應該點到為止。”波圖搖搖頭,“有名戰士死了。”
娜蒂亞吃了一驚,哈克與巴爾德也臉色大變。
“那……是他們太弱……”巴爾德還要嘴硬,語氣卻已軟了。
“你們知道王宮衛隊有多憤怒?他們已經包圍住流民營,要流民交出卡維。”波圖將目光看向哈克,問道,“哈克,你能勸流民把人交出嗎?”
哈克露出猶豫的神情:“這樣做是背叛流民……”
這個哈克,真是成事不足!娜蒂亞問道:“把人交出去會怎樣?波圖主祭能保證他受到公正的審判?”
哈克也道:“那是誤傷!”
“你們忘記卡維的身份了?他是奴隸。”波圖說道,“奴隸殺傷王宮衛隊的罪責,娜蒂亞,我無意勾起你的回憶,但你應該明白。”
娜蒂亞當然知道,小時候自已所在的奴隸營就曾經造反殺傷王宮衛隊,幾乎所有人都要被處死。她道:“這群奴隸是神子的財產,不能被其他人處置!”
“古爾薩司的奴隸也不能隨便殺人。”波圖道,“這是律法。奴隸殺平民已是死罪,殺害王宮衛隊士兵更是死罪。就算神子在,我也不建議他隨意開恩,否則不僅會引起王宮衛隊的不滿,更甚者,這是一種縱容,你該明白我的意思。”
“那羊糞堆的人欺騙流民,王宮衛隊毆打流民怎么說?”巴爾德怒道,“為什么他們被欺負了就沒人管?”
“我早就跟孔蕭主祭討論過這件事,孔蕭主祭說依法奴隸沒有私人財產,沒有財產的奴隸怎么會被騙走財產?照理說,那些人欺騙的是神子的財產,依法只有神子才能提出申訴。”
“我能代表神子申訴。”娜蒂亞道,“你也能,這應該是比侵占祭司財產更重的罪!”
“羊糞堆這么好管束,巴都就沒人會犯法了。流民得先認出是誰欺騙了他們,報告刑獄司,你們別忘了,流民不能離開流民區,要去哪找人?我派去的小祭雖然能幫忙,但無濟于事。”
哈克抱怨道:“我已經不斷跟他們強調不要跟巴都的人作交易……”
“波圖主祭,你能否準備一些禮物和撫恤金,賠償給死者與傷者?”娜蒂亞道,“再跟高樂奇商量一下,請他安撫王宮衛隊。”
“那卡維呢?”
“不能交出卡維!”哈克忙道。
“如果交出卡維,流民就不會再信任神子。”娜蒂亞道,“在能確實保護卡維的情況下,我們可以安排卡維道歉,還可以讓卡維接受審判。”
“審判就意味著死刑。”波圖再次提醒。
“我們可以等神子回來給他特赦,這應該是神子的權力,會使流民更感激神子。至于流民營,我們要制訂新規矩,嚴禁任何平民與流民交談與交易。”
“執行上很難。”波圖說道,“王宮衛隊肯定不愿意。衛祭軍是孟德主祭掌管的,你要我請孟德協助嗎?”
娜蒂亞覺得不安,搖頭道:“不用,先請高樂奇出面,把包圍在流民營外的王宮衛隊撤走再說。”
波圖嘆了口氣:“也只能這樣了。”
等三名訪客走后,娜蒂亞心煩意亂,希望在楊衍帶著大軍回來前不要出什么大事才好。她起身來到窗前,正打算關上窗戶,眼前一花,三只烏鴉撲面而來,鳥喙與鳥爪齊張,娜蒂亞吃了一驚,雙手亂揮。
“畜生!”她破口大罵,三只烏鴉復又振翅飛走。娜蒂亞雙手捂面,只覺臉上劇痛,一股血腥味沖入鼻中,這才發現被烏鴉劃破了臉。
她關上窗戶,蹲坐在地,只覺膽戰心驚,一切似乎都在朝糟糕的方向滑去……
※
“這是喬恩主祭的頭顱,我們為他取回了遺體!”楊衍站在整齊的隊伍前,李景風與史爾森大祭站在他身后。
“他雖然戰敗,但他的英勇不容抹滅,他將受到父神的護佑!”楊衍嘴里這么說著,心里卻想,他就是個笨蛋,才害得我站在這曬太陽!
他高舉喬恩的頭顱:“我派遣英勇的戰士將他的尸體帶回!我將他的尸體安置在這草原上,讓他看到阿突列盲信者的頭顱對他認罪!”
“眾位戰士,為喬恩主祭送行!”
鑼鼓聲響,驚天動地,前排隊長將長矛指向天空。楊衍用雙手挖開一個地洞,將喬恩的頭顱埋進去,填上土,史爾森大祭插上一塊墓碑,隨著楊衍起身,鑼鼓聲漸漸平息。
“昨夜,達珂在我身后這位勇猛的戰士面前退縮,她不敢應戰,否則我們將會取回她的人頭!但這已無關緊要,因為我們會在草原上光明正大地擊敗他們!”
“史爾森大祭,我任命你為主祭,統帥這支隊伍!”
史爾森走到楊衍面前,單膝跪地,左手撫心,恭敬道:“我將為神子奮勇殺敵!”
“不是為我殺敵!”楊衍語氣堅定,“你是為父神而戰,所有戰士都是為父神而戰!”他抽出野火,高舉向天,“為父神而戰!”
“為薩神而戰!”戰士們齊聲高喊,“為薩神而戰!”
“為父神而戰!”楊衍聲震云天。
回到營帳,楊衍極為興奮:“景風,你看到了嗎?士氣回來了!”
李景風只是輕輕“嗯”了一聲。
楊衍疑惑道:“怎么了,哪里不對嗎?”
“沒有。”李景風搖頭,“消息傳出去,會有更多逃亡的士兵回來。他們不想犯軍法,覺得能贏得勝利,就會盡快趕回。”
李景風昨晚那場夜襲極為成功,雖然沒造成對方多大傷亡。刺殺若能成功是最好,但即便失敗,只要能帶回些諸如敵方主將的頭盔、戰甲等物品,就能激勵士氣,喬恩的首級無疑是達珂首級之外最好的戰利品。楊衍還記得原本反對夜襲的史爾森在看見喬恩的首級時那目瞪口呆的模樣,而自已則放下了懸著的心,還一臉正經地責怪景風兄弟錯失偷襲良機,沒把達珂首級帶回。
當景風兄弟配合著請罪時,自已幾乎忍不住要笑出聲來。誰說老實人不會騙人?景風兄弟裝模作樣的功夫好得很。
楊衍能感覺到這場勝利后,士氣提升不少,但看李景風臉色,似乎并不開心。
“那你在不高興什么?”楊衍追問。
“我沒有不高興。”李景風一嘆,“只是戰爭必然會導致許多傷亡。”
“你在同情敵人?是阿突列要打這場仗,我已經勸過他們很多次了。”楊衍不以為然。
“我不是同情敵人。”李景風再次搖頭,“放下兵器后,他們也只是尋常百姓。”
“那他們就不該出現在戰場上!”楊衍怒道,“他們選擇站在我們對面,他們保護的是我們要打倒的,無論是為了什么理由,他們都不無辜!”
“楊兄弟你誤會了。”李景風道,“我只是覺得即便是非打不可的仗,也是件讓人難過的事。”他話語一頓,接著問道,“你干嘛這么生氣?”
“我?”楊衍一時語塞,“沒事,你知道我心里煩。景風,接下來我們要主動進攻嗎?”
“除了人數,我們沒有其他優勢。”李景風擔心道,“阿突列的戰士比我們勇悍,他們有營寨,還有我們留下的兵器,平原又是他們最擅長的地形,而這里毫無遮蔽……附近有河流,卻沒有足夠的船只。”
關外地形比關內簡單許多,連可以偷襲的道路都沒有,古爾薩司選在這地方決戰,是因為這反而會讓阿突列掉以輕心,達珂沒有蠢到看見樹林或山地還沖進去。而且他也建立了牢固的營寨作為倚仗,有一戰而定的信心。
現在看來,這些布置都成了妨礙。
“我可以上去打仗,但怎么打還要問比我擅長的人。”李景風道,“召開軍議吧。”
楊衍招來剛就任的史爾森主祭與所有大祭,討論接下來的安排。“趁著達珂受傷,咱們一邊聚集隊伍,慢慢退到有利的地形再戰會更好。”史爾森道,“離阿突列越遠,他們的補給線就越長,我們就更有優勢,還能收集附近部落的食物,讓村民服勞役。而且讓他們放棄營寨對我們會更有利。”
“不能退!”往后退,離奈布巴都越近,越可能泄露戰敗的風聲,楊衍找了個好借口,“我們剛搶回士氣,現在撤退,戰士們會覺得我們害怕了,士氣會低落。而且我們掛著古爾薩司的旗號,這會讓薩司蒙羞。”
“這很好處理,我們只需要對戰士們宣布這是個陷阱就好。”史爾森道,“無論如何,在這里決戰都不明智,會有更多死傷。”
“那也必須在這里決戰!”楊衍語氣堅決。
“神子,這不穩妥!”
李景風知道楊衍的顧慮,卻也認為史爾森的提議有理。就在此時,外頭鑼鼓聲忽地大作,馬蹄聲雜沓紛亂。史爾森臉色一變:“阿突列發動攻擊了?”想來是達珂被襲后心有不甘,于是反擊,這正合楊衍心意,他起身道:“那就迎戰!我們不能輸!”
李景風也起身:“我來帶領前鋒隊伍!”
昨日一戰,李景風已建立了威信,現在沒有人比他更能引領士氣,史爾森只能點頭答應。
楊衍道:“我也去!”
“神子!”史爾森驚詫道,“太冒險了!”
“神子應該身先士卒,才能提升士氣!你放心,我會讓親衛隊保護我。”
“神子還不需要上戰場。”李景風搖頭勸道,“你可以在高處督戰。”
楊衍正要拒絕,忽地丹田一熱,他忍住疼痛,道:“行,你們先去布置,我晚點去看你殺敵的英姿。”
李景風身著輕甲駕馬來到營外,奈布的戰士在離營區近三里處布置起盾陣,盾陣后方是佩腰刀的弓箭手,弓箭手后方是大量馬匹駱駝。關外與關內有個極大的差別,關外盛產馬,量多且健壯,騎兵更多,急行軍時甚至可以一人三騎,馬匹也比關內的速度更快,沖撞力更強,而駱駝是很好的駝物,不僅能上戰場,也能負重遠行,短距沖鋒速度也足夠。
李景風穿過整齊的陣列,來到騎兵前端,一名大隊長對他頷首致意,眼神中滿是尊敬。
“能與侍衛長共同作戰是我的光榮!”
“你叫什么名字?”
“穆爾特。”
“穆爾特大隊長,保護好自已。”李景風視線穿過弓手和盾陣望向遠方,“他們來了。”
阿突列的隊伍牽著馬,步行前進,直到距此兩里有余處才停下,這是為了節省馬力以便沖鋒。這是場好整以暇的進攻,阿突列的隊伍集結成慣用的方陣,五五成列,馬立人側,雄壯威武。
平原實在太危險,李景風想著,幾乎是硬碰硬,避免不了大的死傷。阿突列士氣高昂,奈布巴都剛經歷一場莫名大敗,雖然神子來到與昨晚的夜襲提升了士氣,但還不夠,他極目望去,前方組成盾陣的戰士汗流浹背,身姿中流露出不安。
必須要讓他們相信這場仗定會打贏……
“前進!”
盾陣開始推進,隊伍緩慢而有序地進發著。幸好只需應付來自前方的敵人,不用擔心身后,李景風吸了口氣,取下掛在馬側的圓盾。
“穆爾特大隊長,保持隊形前進。”李景風道,“不用理會我。”
“啊?”穆爾特不解。
李景風雙腳一夾,驟馬沖出。
“你上哪兒去?!”穆爾特大驚。
奔過馬隊與駱駝的隊伍,經過弓箭陣,來到密密麻麻的盾陣后方,李景風猛提韁繩,馬匹飛越而起,越過盾陣,上萬名戰士目送著他飛馳而去。
楊衍挨過發作,在赫里翁等親衛保護下來到高地瞭望戰局,只見一騎奔出陣列,他目力不行,問道:“那是誰?”
赫里翁皺眉道:“是親衛隊長。”
楊衍大吃一驚:“他要干嘛?”
阿突列的戰士見到敵陣中有人單騎而來,還以為是使者,先鋒大隊長指著身邊的侍從隊長道:“去看看他要說什么。”
侍從隊長拍馬上前,大聲喝道:“什么人?停下!”
“我就是昨夜刺殺達珂的人!神子佑我,所向無敵!”李景風本想說所向披靡,又怕關外人聽不懂成語,這句話用內力遠遠送出,聲動四方,連身后的奈布巴都隊伍也能聽見。
李景風右手往腰間一探,掏出絆馬索擲出,侍從隊長大吃一驚,正要舉起武器,一道黑影已撲面而來,也不知是什么暗器,連忙揮刀去格。只覺一股大力沖來,繩索兩側石頭向中間一砸,“砰”的一聲,他眼前一黑,摔下馬來。
領頭大隊長見對方只有一人,下令放箭也不妥,兩軍相距不過兩里,此時李景風已逼近到一里處,他忙指揮護衛隊員上前迎戰。
李景風見對方十余騎向自已奔來,弓箭先發,他舉盾周護,又是一記絆馬索擲出,迎面打下正前方那騎。他猛催馬蹄,拔出初衷,低頭避開兩柄長刀,揮劍將一人掃下馬來,闖過防線,敵人扭轉馬頭追來,已是慢了一步。
敵方大隊長馳馬來迎,長槍快準狠戾。李景風舉初衷架住長槍,扭過槍勢,猛一抽力,大隊長被帶得身形一歪,忙抽出腰刀周護弱點,李景風心知后方指揮將領可能武功不好,前鋒指揮隊長武功不可能差,這大隊長不可能輕易收拾,與之錯身而過,闖入陣中。
敵軍見他闖陣,數柄長槍大刀同時揮來,李景風初衷入鞘,翻身滾下馬腹,只一眨眼,馬身就如刺猬般插滿了刀槍。馬匹哀鳴倒下,李景風扭身鉆入右側方陣,此時隊伍羅列整齊,馬立人側,他躲入另一匹馬腹下,敵人挺槍刺來,李景風覷得奇準,以盾掩身,翻身壓上三桿長槍,猛一借力,飛身而起,躍身馬上。
他不急于傷人,初衷先刺馬臀,馬受驚人立,翻騰縱躍,李景風借勢翻上另一匹馬,在馬腦袋上踹了一腳,又跳到第三匹馬上,如此不住騰躍,馬匹受驚奔逃,驚著其他馬匹,方陣頓時大亂。
一匹馬奔至另一個方陣處,一名戰士立即揮刀將之斬倒,免得動搖隊伍。阿突列果然軍紀嚴明,一隊被鬧,其余依然穩立,并不理會。
李景風躍入另一處方陣,使出洗髓經內力,初衷過處,砍折一排兵器,又跳入第三陣中,只是打亂陣形。他以一敵多之能堪稱天下第一,刀槍攻來,他或躲或格,哪碰得著他身子?
他鬧過一陣又鬧一陣,抓也抓不著,但凡所經之處,馬匹皆負傷受驚,胡亂奔逃。一馬懼,三馬驚,轉眼間數十匹瘋馬到處亂竄,隊伍一時收止不住。
前鋒大隊長見他擾陣,喝道:“快殺了他!”可這要怎么殺?難道要幾千人打亂陣形蜂擁而上殺一個人?
奈布巴都隊伍正緩緩進逼,眼看已在一里開外,若是達珂薩司在,她素來喜歡站在隊伍最前方,早上前把這混蛋拆成幾大塊了。
李景風一連鬧了七八個方陣,或砍折兵器,或連戳馬臀。兩條人影撲來,鞭聲破空,是兩名小隊長,一使長刀,一使長鞭,李景風左手盾牌擋住長刀,矮身避開長鞭,方避開兩把長槍,長鞭又來,他回身閃避,長鞭收勢不及,正打中他身后打算偷襲的戰士,一鞭子抽在胸口,血肉模糊。
李景風轉入下一陣中,此時來追他的小隊長已經有四五人。后方傳來嗚嗚聲響,是上馬備戰準備沖鋒的信號。阿突列戰士紛紛上馬,李景風心知時間不多,橫沖直撞,只跑不戰,一路見刀兵就閃,見馬匹就砍,鬼魅似騰挪游走,只眨眼間,前面十余個方陣都亂了套,慌亂受傷的馬匹四處奔走,相互驚擾,大隊長不住命人追捕,已有七八名小隊長陪他兜著圈跑,莫說追不上,就是在周圍的士兵上前協助也抓不著他。
那大隊長見敵軍漸漸逼近,若距離太近,沖鋒就不夠力量,只得下令突擊。李景風聽到突擊號響,他目的已成,猛地沖出戰圈,奔向已方陣營。
十余個方陣大亂尚未收拾,前方受阻,后方勢必迂回,甚至沖突,阿突列隊伍訓練精良,但這種以一人之力攪亂十余個前鋒方陣的情況從未遇過,雖不至于自相踐踏,但原本井然有序的沖鋒隊形大亂,后馬方進,前馬攔路,又有數十匹瘋馬來回奔走,止喝不住,隊伍仍是向前涌出,但速度慢了不少。
李景風方出戰圈,背后數千騎兵已策馬追來。穆爾特在隊伍前方,只見侍衛長后方涌動著千軍萬馬,仿佛這數千人就是為了追殺他一人而來似的,心中又是驚駭又是佩服,忙下令擺陣。
盾牌羅列宛如一堵高墻,李景風飛身而起,踏上盾牌,一個翻身已立在盾陣之后。他并未再退,回過身來,運起內力高喊:“神子佑我!所向無敵!”奈布巴都的戰士見他獨闖敵軍,鬧得敵方一團大亂,個個佩服,士氣大振,又聽李景風慷慨激昂的喊聲,勇氣倍增,齊聲大喊:“神子佑我!所向無敵!”
“砰砰砰砰”接連數十聲巨響,阿突列方陣撞上奈布盾陣,但沖陣速度不足,力道稍緩,李景風飛身躍起,將一名小隊長斬落馬下。
穆爾特舉刀高喊:“殺!”箭如飛蝗,落如大雨。
楊衍在高山上見李景風孤身入敵陣,又見他把敵軍陣形打亂,直到他逃回才松開捏緊的手,手心里滿是汗。
他轉頭對赫里翁道:“這就是我的眼睛跟手臂,我兄弟就是五大巴都最厲害的戰士!”
※
“送去的禮物沒能安撫王宮衛隊。”波圖再次來到娜蒂亞房間,仍是為了流民營的騷亂,“高樂奇下令王宮衛隊不得靠近流民營,條件是我們必須交出卡維。”
“交出卡維會動搖神子的威信。嚴格說來,那是一場公正的比武。”娜蒂亞道。
“現在王宮衛隊已撤離流民營,一切只能等神子回來再處理。”波圖憂慮道,“希望神子能盡快趕回。”
當天夜里,娜蒂亞好不容易入眠,又被急促的敲門聲吵醒。“又怎么了!”她罵道,“這次又是誰?知不知道現在是什么時候了?!”
哈克站在門外,臉色慘白:“娜蒂亞小姐,卡維死了,被謀殺了!”
娜蒂亞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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