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走之前,他提前告知過阮秀,所以神秀山渡船降低了速度,后續與崔東山聊完了事,寧遠便很快追上。
此時已是深夜,三個境界不高的姑娘,也早早進入了夢鄉。
只有船頭處,站著一位青裙女子,一直在等某人回家。
一襲青衫背劍,穿過渡船禁制,徑直落在觀景臺。
按照以往年輕人這個老色胚的脾性,現在這種寂靜無人的深夜,怎么都該對自已道侶動手動腳一番。
說不準還會上下其手,把人弄得衣衫不整,春光四泄,氣喘吁吁。
怪就怪在這兒。
寧遠站在她身邊,沒有任何一絲這種念頭,而是認真說了一番接下來的規劃。
青衫男人略帶一絲抱歉,輕聲道:“秀秀,此去神秀山,或許會在中途逗留一段時間。”
少女嗯了一聲,問道:“去哪?”
之前兩人的那場談話,阮秀并沒有在暗中探查,一直留守渡船,守著三個修為不高的姑娘。
這已是兩人之間,早就形成的默契。
自從在藕花福地,身邊多了個裴錢之后,寧遠與阮秀,基本不會通時外出,總要有個人留下,照看家中。
寧遠說道:“書簡湖。”
阮秀淡然問道:“讓什么?”
男人直不諱,“殺人。”
“具l殺誰,還不清楚,要不要殺,也還是未知數。”
少女說道:“這就是你跟崔瀺,之前在老龍城說的事?”
寧遠搖搖頭,“不是,去書簡湖,是我單方面定下,事實上,我與國師大人,在這件事上,從未有過商議。”
男人呵了口氣,“不過我細想之下,覺得這個崔瀺,就是想要我去破局。”
阮秀眉頭微皺,“那個姓顧的少年?”
她當年在小鎮,認識過陳平安,自然也見過那個顧璨,雖然只是一面,但之后陳平安與她說起過。
聽說是最早離開驪珠洞天的,跟著一個外鄉修士,去了寶瓶洲的書簡湖,入山修道。
身上跟著的那條四腳蛇,本來是陳平安的機緣,只是后者留不住,送給了鼻涕蟲顧璨。
寧遠沒有猶豫,微微點頭。
青裙姑娘側過身,看向男人的雙眼,“寧遠,你要怎么讓,都可以,我是你的道侶,當然會支持你,去幫你。”
“我只有一個問題,書簡湖之行,有沒有兇險,有的話,能有多大,會不會死?”
少女搖頭道:“我不信那個大驪國師,我信你。”
寧遠沉吟道:“兇險,自然會有,不過估計不會有多大,
一個書簡湖,如今暗地里不知道,但明面上來說,沒有任何一位上五境。”
他補充道:“只要這件事,崔瀺沒有擺我一道,那就沒有什么意外。”
阮秀點點頭,正打算轉身離去,只是忽然想起一事,又回過頭,問道:“寧小子,這趟書簡湖,如果一切順利,你能從中得到什么?”
寧遠想了想,“大概能第三次躋身元嬰境。”
一說起這小子的境界,特別是元嬰這個門檻,少女就有些氣不打一處來,兩手叉腰,蹙著眉頭,“你也知道是第三次啊?”
“不會最后又出什么幺蛾子吧?”
“比如剛破境,就又要拼命祭劍,導致跌落修為,白忙活一場?”
寧遠咂了咂嘴,“應該……不會吧?”
他的十境,已經跨入過兩次,但是都很短暫。
一個是前不久的老龍城,讓鄭大風的護道人,替他接劍,承擔因果,導致吃神破境的他,即刻跌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