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時分。
一行人收拾好東西,站在門外。
一襲青衫長褂的寧遠,背著太白仙劍,腰間懸掛養劍葫。
阮秀每次出門,都會戴上那頂帷帽,青裙少女站在男人身旁,亭亭玉立。
桂枝拉著寧漁,后者身上有一件咫尺物,所以行囊不多。
倒是裴錢的裝扮,更像是一名即將出門遠游的江湖劍客。
黑炭丫頭背著小書箱,中間嵌著一把神霄長劍,她頭幾天拉著隋右邊出門逛街時侯,用她的錢袋子,大出血了一回,買了一只葫蘆。
學著師父的模樣,背劍挎酒壺,妥妥的是個江湖俠女。
不過葫蘆里頭,所裝之物,算不上什么酒水。
寧遠不讓她喝酒。
但是那葫蘆里,也不是尋常之物,是桂夫人送她的一掛靈泉,取自桂花島的山巔。
算不得多好,但也有絲絲縷縷的靈氣蘊藏其中,桂花島的桂花小釀,制作之時,用的就是這靈泉。
整裝待發。
一行人離開鋪子,離開泥濘街,去往城外。
鄭大風為幾人送行。
沒走多久,在一個拐角處,迎面碰上了匆匆趕來的桂花夫人,婦人身后,還跟著一對姐弟。
見了這綠衣姑娘,寧遠心頭有些古怪,愣了一愣。
來者自然是范二的姐姐范峻茂。
十幾日過去,瞧著氣色不錯,在寧遠眼中,范峻茂的修為,處在金丹境這一層次。
從十一境變作金丹境,天壤之別。
女子快步走到跟前,畢恭畢敬的朝著一襲青衫欠身施禮,喊了句寧劍仙。
輕聲細語的,好似之前那件事,從未發生。
桂花夫人以心聲解釋道:“范峻茂如今,已經不再是轉世神靈,就只是尋常女子,在征得她的通意后,我便施展手段,抹去了她的部分記憶。”
此舉,對范峻茂來說,有利有弊,相當于是一種“斬斷紅塵”,了卻前因后果,往后修道,不容易產生心魔。
但等到將來,要是她再回上五境,尋得了往昔記憶,恐怕就是另一種光景了。
不過這些都不是寧遠該考慮的。
互相打個照面,一行人繼續動身。
寧遠與桂夫人,走在前頭,兩人在聊一些修行之事。
快要抵達南城門,年輕人忽然想起早年的一樁往事,猛然一拍額頭,掏出身上的方寸物,仔細的翻了翻。
最后在角落處,取出一根晶瑩剔透的桂枝。
寧遠笑道:“桂姨,您當年送我的本命桂枝,我一直留在身上,只是一直沒有機會使用,現在干脆就物歸原主好了。”
桂夫人伸手接過,低頭看了看。
這根桂枝,取自她的本l,也就是桂花島山巔的祖宗桂樹,里頭藏有她的些許道行。
旁人煉化之后,一經祭出,就能短暫擁有元嬰境的戰力,很是珍貴,擱在山上坊市,少說幾十顆谷雨錢。
一件危急關頭的救命之物。
想了想,桂夫人還是還給了他,美婦撩了撩發絲,笑道:“送出去的東西,沒有收回來的道理,既然你用不上,也可以轉贈給他人嘛。”
“實在不行的話,你也可以帶回家鄉,之前聽裴錢說,那座神秀山,是個如洞天福地一般的地方,
這條桂枝,可以當讓小樹苗,栽種在山上,一旦成活,有了靈性,扎根于地,還可幫忙穩固山水靈氣。”
“總之不會有壞處。”
寧遠沒有推脫,隨手打散自已的烙印后,轉頭就塞到了裴錢的小書箱里。
他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叮囑道:“桂姨說的這些,聽見沒有?這株桂樹樹苗,我就交給你了,以后要是養不活,死了,你看著辦。”
裴錢一個勁兒點頭,笑瞇起眼。
她跟在師父身后,耳朵豎起,對于兩人的談話,聽了個全,早就對這寶物垂涎三尺。
嘿,自已的小書箱里頭,又多了一件寶貝。
過了城門,桂夫人說起了一件正事,“寧遠,有些事,我就直說了,你是否與北方的大驪王朝,多有往來?”
寧遠如實相告,搖頭道:“沒什么往來,不過在回到神秀山后,我估計會去一趟大驪京師。”
他猶豫了一下,補充道:“我與那大驪國師,有些交集,八九不離十,之后會幫他讓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