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
在桂枝和寧漁回到鋪子后,一直暗中跟隨的陽神身外身,也返回寧遠l內。
年輕人來了隔壁,鄭大風還坐在門檻上,罵罵咧咧。
寧遠當作不知情,臉上毫無破綻,說了明天就走的事。
家里遭了賊,鄭大風心情不好,沒搭理這事兒,漢子吧嗒吧嗒抽著旱煙,斜瞥向他。
寧遠視而不見,蹲在一旁,手拿養劍葫,埋頭喝酒。
鄭大風忽然伸出一手,“拿來。”
寧遠一愣,“什么?”
漢子狠狠嘬了一口煙嘴,沒好氣道:“別的都可以給你,但是我那幾個小紙人,還回來。”
寧遠嘿嘿一笑,也沒再打算繼續裝,將那幾個仙子小紙人隨手拋給他。
大風兄弟也是講究人,收回紙人后,就沒繼續掰扯這事兒。
他問道:“明天就走?”
寧遠點點頭,“此間事了,不走還留著讓什么?”
“跟你一樣,天天在門口蹲著,希冀頭頂有沒有穿著清涼的仙子御風而過,好大飽眼福一場?”
鄭大風揉著下巴,嘿嘿一笑。
他忽然問道:“要不再晚一天?”
漢子敲了敲煙桿子,抖落些許煙塵,解釋道:“今天我去了一趟城外,收了一把飛劍傳信,從桐葉洲來的。”
寧遠有些疑惑,示意他繼續說。
鄭大風咧嘴笑道:“是個泥腿子寄給我的,也是我的家鄉人,幾年前,還是個孤苦伶仃的少年,走出鳥不拉屎的小鎮后,搖身一變,成了山上人。”
漢子喃喃道:“以前吧,我師父他老人家就經常說,那小子是個留不住福緣的,雖然本身是個香餑餑,能吸引無數機緣近身,好壞都有,可最后都抓不住。”
“但是不知為何,走出小鎮后,他就時來運轉了,當年送劍去劍氣長城,途經老龍城時侯,就躋身了武夫四境。”
鄭大風反應過來,補充道:“對了,這小子你認識,就是那個泥瓶巷陳平安,這次出遠門,就是給你家小妹送劍。”
寧遠面無表情,淡淡道:“怎么說?”
漢子點點頭,“這小子在桐葉洲,聽說了你的事跡,就想問問我,你現在在不在老龍城,要是在的話,能不能等等他。”
說到這,鄭大風撓撓頭,疑惑道:“寧遠,你到底在桐葉洲干了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
“桐葉洲有多大,世人皆知,幾乎能塞下兩個寶瓶洲,按理來說,陳平安除非有心去打聽,不然怎么會知道你?”
寧遠想了想,隨口道:“沒讓什么,不過就是在走江湖的路上,順手殺了幾頭作惡妖族而已。”
他轉而問道:“陳平安多久能到老龍城?”
鄭大風吐出一口煙霧,“大概明天。”
寧遠又問,“有很重要的事?”
漢子搖頭,“這個不清楚,信上沒說。”
一襲青衫直起身,將養劍葫掛在腰間,自顧自跨過門檻。
“那就有緣再見。”
……
回到鋪子,深夜時分。
阮秀睜眼又閉眼,緩緩睡去。
桂枝與兩個小姑娘,各自睡得香甜。
寧遠獨自坐在檐下長凳上,喝了口酒后,取出幾塊山水神靈的金身碎片。
又有一把本命飛劍,從眉心透出。
半個月過去,寧遠的傷勢,已經恢復的七七八八,直到今天,他才能在不傷元氣的情況下,祭出這把誕生不久的飛劍。
金色飛劍小巧玲瓏,劍身處,跟之前一樣,沒區別,還是有極多的裂痕,好似蛛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