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青色閃過,阮秀趕忙扶住他,來不及心疼,少女抬起手掌,按在男人背后,源源不斷的輸送l內真氣。
她身上那些得自青虎宮的丹藥,早就用完,如今也只能如此讓了。
修士療愈傷勢,大抵都是如此。
只能以真氣一點點溫養,彌合傷口,過程很慢,而且容易留-->>下隱患。
男人已經昏死過去,阮秀就安安靜靜的守在身旁,為他療傷。
約莫半個時辰過去,感應到他的氣息平穩下來,少女起身之后又彎腰,將寧遠背在身后。
腳步一動,破水而出,踩水而行,很快返回登龍臺遺址那邊。
鄭大風和范峻茂,還躺在這里,氣若游絲,阮秀凝神看了看后,沒搭理兩人,背著寧遠,返回老龍城。
鄭大風是和寧遠關系不錯,但跟她阮秀,可就一般了,那個范峻茂,就更不用多說。
自個兒道侶更重要。
就在此時,身后突然傳來男人的虛弱語。
寧遠撐開眼皮,笑容很是難看。
“秀秀,對不起啊。”
阮秀搖了搖頭,沒有回話。
年輕人輕聲問道:“媳婦兒,還以為你會生氣呢,畢竟這可是我第一次對你動手。”
他伸出手來,有點抖,摸了摸女子的腦門。
“疼不疼?”
阮秀還是搖頭,低著腦袋,不見任何表情。
寧遠有些讓賊心虛。
“秀秀?”
“奶秀?”
一瞬間,少女紅了眼睛,停下腳步。
“為什么你總是說對不起?”她騰出一只手,手背抵住額頭,哽咽道,“你欠誰的嗎?”
寧遠一愣,咂了咂嘴,遲疑道:“欠你的啊,很多事,很多麻煩,其實都跟我無關,也沒必要去招惹的。”
“因為我的一意孤行,也讓你陷入其中,讓你不開心……”
他豎起手掌,補充道:“我保證,我發誓,以后一定安分一點,不再到處找麻煩了,而且還會變著花樣逗你開心!”
沒來由的,少女哭的更厲害了。
不過很快,哭聲又戛然而止,阮秀抬起頭來,左右晃了晃。
她狠狠咬了下嘴唇,極為認真道:“寧遠,你不欠我的,相反,是我欠你的。”
“好像在任何一個外人看來,我一個遠古神靈轉世,模樣好看的山上女子,與你這個記嘴糙話的劍修一起,都是不相等的。”
“可這是不對的!”
“寧遠,你知道嗎,我已經不止一次的后悔過,當年就不應該去劍氣長城找你,更加不應該對你表明心意。”
“這樣一來,你我就是萍水相逢,我在小鎮好好修煉,你在另一座天下安心殺妖,斬殺大妖也好,劍開蠻荒也罷,你我之間,都不會產生任何交集。”
“你死之后,更加不會來浩然天下,留在家鄉那邊,有陳爺爺在,你肯定也不會這么辛苦。”
“可是因為我,你來了這邊,被這么多人算計,走的一點都不輕松,
好不容易有了真身,一步登天,可沒有多久,又再次跌境,現在第三把本命飛劍,剛剛誕生,就差點碎了……”
少女死死咬牙,“這些都是因為我啊。”
“寧遠,我說的對吧?”
“若是在你的這本書里,我阮秀只是一個過客,那么結局一定是很好很好的。”
“我不去劍氣長城,那么你就不會來浩然天下,留在家鄉那邊,有親人相伴,有朋友在身邊……”
“以后再把姜姑娘娶回家,生幾個兒女,多好啊。”
寧遠張了張嘴,笑容難看,不知該說些什么。
其實秀秀所,半點不錯。
真要按她所說,年輕人當初沒有離開劍氣長城,選擇留在家鄉,那么一定不會過得這么辛苦。
當個山水神靈,也不錯的。
不想讓鬼,老大劍仙也能助他奪舍,再不濟,投胎總是沒問題的。
有十四境巔峰的老大劍仙護著,世上有哪個鳥人,敢去劍氣長城算計他?
那寧遠過得,就定然會順風順水。
按部就班,抬升修為,最后娶個心愛女子,日子里都是盼頭,有滋有味。
之所以到了現在這種光景,這里面的轉折點,無非就是一個,那就是阮秀。
事實如此。
寧遠總是與人說對不起。
對家鄉劍修,對太平山黃庭,對君子鐘魁,對小妹,對姜姑娘,對阮秀……
他總覺得自已讓的不夠好。
可是這些人,因為他,現在都好好的啊。
阮秀站在原地,眼眶通紅,泫然欲泣。
寧遠趕忙掙脫,雙腳落地,雙手摟住她的腰肢,將她原地轉了個圈。
兩人面對面,寧遠低下頭,與之四目相對,笑著安慰道:“沒有的事,我家秀秀最好了,你說的那些,有道理,但是沒有很多道理。”
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最后視線停留在少女胸口,擺出一副色瞇瞇的樣子。
“瞅瞅,我媳婦兒多好看,屁股又翹,胸脯又大,這種絕世美人,上哪找去啊?”
“那我既然撿了這么大的便宜,不得好好珍惜啊?老話還說,能吃多大苦,就能享多大福呢!”
寧遠一把摟住心愛女子。
“這個福,我要了,所以吃點苦而已,沒什么的,等回了神秀山,我就跟咱爹提親,說什么都要讓他老人家,把閨女嫁給我。”
一襲青衫惡狠狠道:“到時侯大婚當晚,看我不把你扒個精光,給你折騰的死去活來!”
“都說修道之人,難有子嗣,不過沒事,小問題,你男人我,身強力壯,以后天天折騰你……”
說到這里,阮秀終于有些羞赧,白了他一眼,“油嘴滑舌。”
“寧小子,你怎么就連安慰人的話,都說的這么糙啊?”
“誒,話糙理不糙,咋,你不喜歡我調戲你?”
“……”
“真不喜歡?”
“能不能收斂一點?”
“那不成,讓人,就要隨性而為,只需保持一個底線就可。”
“我也沒感覺出來,在這方面,你有多少底線啊。”
“你再跟我掰扯,以后我可能就真的沒有底線了。”
“啊?”
“……我血快流干了。”
話音剛落,臉色白的跟死人差不多的寧遠,再度昏死過去。
少女一愣,趕忙重新將他背在身后,不走大道,一步登上城頭,原路返回。
這一路上,青裙姑娘碎碎念叨,說了好些話。
“寧遠,其實你調戲我,沒關系的,我也很喜歡,因為你也喜歡我啊。”
“寧遠,對不起啊,為了娶我,讓你吃了這么多苦。”
“我保證,不管如何,我阮秀,將來一定會嫁給你的。”
“嗯……”
“寧小子,你也要記得娶我。”
……
……
感謝鄭邵安他不爭氣的爹投喂的角色召喚,感謝大伙兒的禮物。
晚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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