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靖不知道許寶箏已經恢復記憶,蘇醒后楊副使又不在,他暫時不知自己目前的處境。
安全起見,他暫時不想和許家有牽扯。
秋娘看他冷著一張臉,也不敢多勸說,猶猶豫豫地復又去見許寶箏。
楊家嫂子聞,越發理直氣壯道:“你瞧瞧,我就說嘛,到了楊家哪有讓外人來照料的理兒。秋娘,日后你好生照應著,有什么需要盡管跟嫂子說。”
她不時用余光瞟許寶箏,怕對方在自家哭出來。
不料許寶箏卻滿不在乎地看向秋娘,只問了句:“他傷勢還好吧?眼下可是能吃能喝?”
秋娘沒有跟別的女子爭過一個男子,有些無措地看向自家嫂子,老老實實點頭:“指揮使醒了以后沒有嚷過疼,粥也喝得下……”
“他愛吃肉,不喜吃素,麻煩姑娘日后多幫他準備些肉食,注意著別放發物便可。”許寶箏信口拈來,她對此畢竟有經驗。
秋娘點頭記下:“我知道了,徐太醫交代過哪些是發物。”
許寶箏看她一臉認真,揚起下巴扭頭便走。
匆忙趕過來的許二郎看到許寶箏出來,跳下馬車詢問情況。
許寶箏大致說了經過,許二郎聽完,訕訕看了自家小妹一眼:“你連他的面都沒見到?那他豈不是不知道你什么都想起來了?二哥這就進去幫你罵他,叫他小子后悔!”
許寶箏攔住他:“這是別人家,你鬧什么?走吧,回家去,我差人買的糕點應該也買好了,我要陪茜茜一起吃。”
她此前剛恢復記憶,時常頭疼,不時皺眉沉默,許二郎一直心驚膽顫。
可此時此刻,她又恢復成平日沒心沒肺的模樣,被陸靖拒絕后竟然還一臉的明媚,只惦記著吃,許二郎忍不住又開始心驚膽顫了。
回去的路上,許二郎的馬車緊緊挨著許寶箏的,一直扒在軒窗口跟她說話:“你若想哭,可不許憋著。陸靖那小子重情重義,定是心疼你,不想讓你勞累……”
“二哥何時這般啰嗦了?我以前能把他騙到手,如今也能。”許寶箏躊躇滿志,絲毫沒把楊家的波折放在心上。
許二郎眼角直抽抽:“什么騙?都是當娘的人了,怎得還如此口無遮攔。”
許寶箏撇撇嘴,怎么不是騙?
陸靖到許家后一直要跟她兄妹相稱,跟著許大郎許二郎一起喚她小妹,她私下便嚇唬他:“我三哥早夭,算命的說三與我家相克,你莫不是想霉我許家?”
兄妹相稱還了得?
她第一眼看到陸靖,便覺得他好看得不一般,小小年紀便一板一眼的,克己復禮老老實實。總之她不想跟他做兄妹,兄長們都喜歡教育她,她不想多個人管教。
她喜歡逗他,喜歡看他不守禮的樣子。
許寶箏想到這些往事,心里甜滋滋的:“二哥你放心吧,我手里還有茜茜,我的勝算更大。”
許二郎看她沒有愁眉苦臉,長吁一口氣:“陸靖這小子運道真好,能娶到我小妹這種沒心沒肺的……”
話沒說完,他便感覺到隔壁馬車射來兩束寒芒,他立馬改口,“我是說能娶到你這種美若天仙的。”
許寶箏很好哄,當即揚起唇角:“那是。不過他也好,否則哪能娶到我。”
她在外可從不會壞陸靖的臉面,倘若別人都說陸靖不好,那豈不是說她眼光差?
“只是楊家人有意結親,咱們不得做點兒什么?”許寶箏不急,許二郎卻急。
早知道當初就該任性地把陸靖搶回許家照料,誰知道楊副使會揣著結親的心思啊?
“不礙事,我明日要去徐家登門道謝,到時候麻煩徐太醫幫忙給他帶話。”許寶箏心中早已經有了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