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寶箏強行扯出一抹笑:“這位是……”
楊家嫂子眼珠子一轉,怕到手的鴨子飛了,一本正經地扯起謊來:“秋娘是我小姑子,不瞞您說,我們有意跟指揮使結親呢。”
“不行!”許寶箏震驚地站起身來,“你……你們……”
這里是楊副使家,許寶箏不好硬闖,可她很想親自去問問陸靖,這是不是他的意思,倘若他沒有點頭,楊家不能如此自作主張!
心口一陣陣地抽痛,許寶箏難受得想罵人。
但她忍住了。
秋娘看到許寶箏的反應,又想到她姓許,已經猜到她的身份。
秋娘害臊地走到嫂子身邊,悄悄扯她衣裳:“嫂子,八字沒一撇的事情,不可亂說的。”
楊家嫂子卻道:“怎得沒一撇了?沒一瞥,指揮使會特意到咱家來養傷?沒一撇,指揮使會同意你近身照料?我聽說他的藥都是你一口口喂的哩。”
“秋娘不必害臊,許娘子與陸指揮使已經和離,聽說已經跟別人在議親了,哪兒有只許她往前走,不許指揮使另外娶妻的道理?”
“俗話說得好,好馬不吃回頭草,指揮使雖然話少,卻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等他養好傷,你們的好事也就近了。”
她一邊說,一邊偷瞄許寶箏的反應。
楊副使和陸靖同在皇城司辦差,能結親自然是好事。
許寶箏聽到這些意有所指的話,臉上血色如退潮,迅速退下去,慘白如雪。
須臾,她深吸一口氣,強撐著那股子傲氣沖楊家姑嫂見禮:“陸指揮使于我許家有恩,還請讓我過去幫忙照拂。”
“咱家這么多人,哪能麻煩許娘子?這不是寒磣人嗎?”楊家嫂子面色泛冷。
她不明白,她已經說了這么多,這位許娘子怎么還賴在這里,換做別人,早就羞憤地掉頭走了。
秋娘又扯扯自家嫂子的袖子,遞去一個央求的眼神。
楊家嫂子恨鐵不成鋼地白了她一眼,只當沒看到。
許寶箏看她們不出聲,又道:“陸指揮使性子冷,不喜旁人安排他。不若煩請給他帶句話,問問他愿不愿意讓我前去照料?”
楊家嫂子左看右看,不敢應聲。
秋娘看她不說話,忍不住問道:“嫂嫂,要不我差人去問問?”
“秋娘!”楊家嫂子瞪她一眼,氣呼呼道,“你親自去問,我瞧著陸指揮使對你跟對旁人甚是不一樣。”
秋娘側眸看到許寶箏搖搖欲墜的樣子,柔聲細語道:“許娘子坐坐,我去去就來。”
她雖然心悅陸靖,可也明白強扭的瓜不甜,許寶箏這番模樣應該是對陸靖余情未了的,倘若陸靖也對其有情,她秋娘萬萬不能橫插一腳。
這般落寞地想著,待到了陸靖屋中說了此事,陸靖卻心虛地扭頭看向別處:“不必她照料,讓她回去吧。”
“可許娘子好像很關心指揮使,要不……”
陸靖冷冷打斷秋娘的話,又重復了一遍:“讓她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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