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屹只是反問:“那您到底還要牽扯進多少人?”
“原來大業就是可以不顧一切的犧牲所有人,包括自己的妻兒。”
光啟帝一聽這話,對上他略微諷刺的眼神,心臟就像是被一只大手捏住了一樣。
他猛地舉起了手邊的茶盞,又是直直的往裴云屹的方向扔了過去:“逆子!逆子!你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裴云屹沒躲,堅硬的茶盞直接往他的胸膛猛地一砸,讓裴云屹發出了一聲悶哼。
緊接著又是摔到了養心殿的地磚上,發出了一陣清脆的響。
這聲音驚得外面的太監渾身一哆嗦,又是隔著門急急詢問:“陛下?陛下?是出了什么事情?”
光啟帝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別進來。”
外頭這才沒了動靜。
裴云屹咽下了喉頭的腥咸,又是閉了閉眼眸,于是才道:“兒臣查的,遠比父皇想象的要多。”
“想必父皇還不知道身處大乾的西戎奸細,到底是誰吧?”
光啟帝渾身一凜,眼眸警惕的盯著他:“是誰?”
裴云屹笑了笑,因為他覺得很諷刺:“是皇祖母,是當今的太后,是您血肉之親的額娘。”
光啟帝一愣,只覺得自己的耳畔是嗡的一聲響,耳畔就像是什么都聽不見了。
他的表情從僵硬,變成了驚駭,又是從驚駭變成了痛苦,然后是悔恨,復雜,不可置信。
他的臉色逐漸變得蒼白了起來,整個人又像是失力一樣的跌到了龍椅上。
他沒有說一句話,裴云屹又是問:“父皇不想要質疑兒臣說謊嗎?”
“不僅是皇祖母,就連賀景硯,也是皇祖母手下的奸細,兒臣覺得他是假的。”
令裴云屹感到詫異的是,光啟帝并沒有懷疑,只是整個人像是崩塌了似的,蒼白的嘴唇蠕動著,口中喃喃自語:“十幾年了……竟然是她……”
“竟然會是她……?”
“是朕無能,是朕無能,害死了衛宜,是朕無能,識人不清啊……”
裴云屹是第一次見到強勢的光啟帝,如今變成這個樣子,就像是一瞬間老了十歲似的。
他抬頭望著遠處明晃晃的燭火,眼眸里似乎含著微微的水光。
裴云屹心中猜測皇帝這么多年的追查,或許對于太后心中已經有些生疑。
只是他一直不相信罷了。
也不知道養心殿內是沉默了多久,裴云屹才再次開口:“所以父皇……當年到底是發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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