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請薛二小姐移步書房。”
秦氏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小廝說這話的時候根本不敢往那邊看。
薛卿儀疼得厲害,但是不妨礙她笑著提醒秦氏:“夫人,崔相還等著向我賠罪呢。”
崔懷玉可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他能親自走這一趟已是給足了國公府面子,再讓他等,就說不過去了。
更何況,薛鳴英還想起復,要是得罪了崔懷玉,怕是只能繼續做個富貴閑人了。
她能明白的事,秦氏這個主母必然也清楚。
正是因為清楚,秦氏心里愈發氣得慌。
她好不容易才逮著個把小娼婦往死里收拾的機會,就這么沒了!
無妨,這次沒了,還有下次,她就不信小娼婦次次都能死里逃生。
薛卿儀被兩個婆子架著胳膊進了書房,一抬頭就看見崔懷玉清風朗月般地坐在那兒品茶,見了她,男人深不見底的眼里漾出絲絲笑意,隨后放下茶盞,朝她行了個禮,“對不住了,薛二小姐。”
一旁的薛鳴英接過話,“這自古以來,與人私會都是大罪,崔丞相也是關心則亂。卿儀啊,還不趕緊向崔丞相道謝。”
什么關心則亂?崔懷玉就是故意的!
薛卿儀在心里使勁翻了個白眼,表面卻是乖乖張嘴,但只發出一些含糊不清的聲音。
是感謝還是辱罵,只有她自己知道。
薛鳴英皺眉,“你嘴怎么了?”
托徐嬤嬤那巴掌的福,她現在嘴里全是血,很適合裝嘴受傷說不了話。
但秦氏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能收拾她的機會,當即就跳出來說她是裝的。
薛鳴英看秦氏的眼神里藏了刀子,“夫人倒是說說卿儀為何要裝?”
秦氏只顧著拆穿謊,根本沒想過還要解釋,一時間成了啞巴,半晌沒說出一個字。
薛卿儀看得發笑。
真是個蠢貨。
薛鳴英沉下聲音:“夫人瞧著像是著了風寒發了熱,腦子糊涂了,徐嬤嬤,趕緊扶夫人回房休息。”
這會兒秦氏也回過神來,她要是解釋,就只能說薛卿儀不敬崔懷玉。
而薛卿儀不敬,那就是他們做父母的失職。
順著薛鳴英給的臺階,秦氏扶額倒在徐嬤嬤身上,咳嗽兩聲虛弱道:“這腦袋確實是難受得緊,方才是我糊涂失,還請崔丞相見諒。”
崔懷玉善解人意道:“無妨,國公夫人快些回去休息,別讓冷風又進了腦子。”
撲哧——
薛卿儀一個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
一時間,屋里幾個人的視線齊刷刷落到她身上。
她眨眨眼,望著崔懷玉,一臉真摯道:“我就是覺得崔相說話真好聽。”
撒謊!
盯著女人熠熠生輝的狐貍眼,崔懷玉似笑非笑道:“薛二小姐怎么又能說清楚了?”
一旁的薛鳴英和秦氏聽見這話,兩個人的心陡然懸到了嗓子眼兒。
“呀!”薛卿儀一臉驚訝,“我竟然又可以說話了!肯定是托崔相的福!”
說罷,她笑眼彎彎地朝崔懷玉福身,“多謝崔相。”
崔懷玉摩挲著手上的玉扳指笑了笑,“薛二小姐伶牙俐齒,這般好的口才不去教書真是可惜了。”
見崔懷玉沒有要怪罪的意思,薛鳴英和秦氏這才松了口氣。
秦氏搭著徐嬤嬤的手繼續往外走,突然聽見崔懷玉問:“薛二小姐可愿去女學教書?”她的步伐一頓,險些被門檻絆倒。
讓一個娼婦去做老師,崔懷玉怕不是腦子進水了?
薛卿儀不知道崔懷玉又在打什么算盤,但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
“多謝崔相抬愛,我就不去誤人子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