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張了張嘴,想說話,“奴婢……”
蕭淮同時出聲,“你……”
兩人又同時閉上了嘴,窈煙往被子里縮了縮,目光游移,“其實奴婢還能行的。”
聞,蕭淮臉都黑了,“累了不知道說嗎?我難道會不讓你休息?”
窈煙現在才看見,他衣裳的扣子都扣歪了,桌子旁邊還有個小碗裝著藥。
“是有大夫來了嗎?”她有些緊張,要是大夫來了看出些什么,那、那她豈不是丟死人了!
蕭淮臉黑了又紅,紅了又青,剛才那大夫來的時候,看他的眼神就像看禽獸一樣!
見小丫鬟眼眶紅紅的樣子,他重重哼了一聲,“我還以為你出什么事了。”
窈煙有些尷尬,伸出手去捉他的手掌,像是在討好,“奴婢以后一定不會再暈了。”
她的眼神像小鹿一樣怯怯,讓人不忍心責備,蕭淮又氣又無奈,摸了摸她的額頭,“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獸,難道你不愿意還能強迫你?”
他的手掌很大,窈煙的臉又很小,兩人的身形之間的差距也大,一人高大勁瘦,一人嬌小玲瓏,無論怎么看,窈煙都是那個禁不起折騰的人,畢竟在蕭淮眼里,每次之后他都歇了很久……誰知道窈煙竟然就這么暈了。
窈煙也委屈啊,她只想多得點賞錢,而且那事兒除了累,還挺舒服,她在暈前也不知道自己會暈啊,還是累暈的!
見她不答話,只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瞧自己,蕭淮再大的氣也消了,端了藥喂她,“張嘴。”
聞,窈煙乖乖張開嘴。
蕭淮把她的腦袋托起來,防止她嗆著,然后碗沿抵著她的嘴,在她震驚的目光中一碗藥就這么喂完了。
他喂藥的手法十分粗魯直接,窈煙喝完后還有點懵,躺在床上愣愣的,用舌尖舔了舔嘴上殘余的藥漬。
蕭淮躺到她的身邊,聲音里滿是疲憊,“睡吧,今晚上不碰你了。”
話落,幾聲雞鳴響起,窈煙才意識到,在她醒過來之前,蕭淮大概是一直守著她的。
她心里有些感動,往他的方向蹭了蹭,蕭淮睜開眼,“你還想再暈一次?”
窈煙又老實地縮了回去,嘴里的藥味并不苦,里面應該兌了不少冰糖,她轉頭看睡在自己身邊的人,忽然想,要是真的離開了,她也會一輩子忘不掉蕭淮的吧。
這樣高不可攀的人似乎也對她有那么一分的真心呢。
這樣想著,她的心口忽然鈍痛了一下,不算很痛,輕輕的,卻讓她呼吸不過來,她攥緊了手掌,一遍一遍平復著自己的呼吸,大公子馬上就要成親了,她留下來不會有好下場的,絕對絕對不能干蠢事,窈煙在心中一遍一遍對自己講。
一直到天大亮了,她才帶著刺痛的腦袋睡去。
她一閉眼,蕭淮就睜開了眼睛,不知為何,他總感覺窈煙有心事,而且是那種絕對不會對他講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呢?
蕭淮院子里大半夜請大夫的事情第二天天一亮就被沈氏知道了,她憂心兩人胡來,不顧及窈煙肚里的孩子,有心再為蕭淮添一個暖房丫鬟,于是讓人將他請了過來。
蕭淮一來,沈氏就開門見山,“我看府上有幾個丫鬟格外伶俐,不如調去你院子伺候,現在窈煙身子也不方便了,總不能再伺候你,免得又鬧出昨晚那樣的事情來。”
“不必了,兒子之后自會注意,”就算是自己的母親,蕭淮也不愿意和她說自己房里的事情,“母親不必太過操心。”
沈氏皺眉看他,“你若是注意,怎會窈煙懷孕了還讓她伺候你?”
蕭淮嘴角抽了一下,眉心比她皺的還要厲害,又怕是窈煙那丫鬟扯了什么慌,不然兩人才好沒幾天,她怎么這么快就有了。
雖然蕭淮覺得自己在那方面還算不錯,但也不至于到這個程度。
見兒子不答話,沈氏覺得自己猜對了,兩個年輕男女在一起,就是容易出事,她沉下聲來,“要么從今日起,我派個媽媽去照顧她,總之你們不可以再亂來,你都二十有四了,膝下就連一個孩子都沒有,這像什么話!”
“不是因為這件事,”蕭淮還是決定替窈煙隱瞞,“昨日是因為她不小心摔了一下,總之兒子會注意的,母親還是不要操心了。”
沈氏被他這不容拒絕的語氣氣了一個倒仰,“那你待會兒再去挑一個通房丫鬟?”
“不必了,”蕭淮喝口茶,“兒子不是一個喜歡在此事上耽擱太多的人。”
“隨你吧!”沈氏深吸了一口氣,“那你改日去元家去做做客,后日吧,現在天氣也越來越好了,你約元小姐出去踏青。”
蕭淮站起身,“兒子還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了。”
他大步邁出門外,沈氏氣得兩眼直發黑,拍著胸口給自己順氣,算了,不去就不去,反正父母之命媒妁之,他到時候不娶也得娶!
蕭淮的確是有事,徑直出了府,太子李濯已經在等他了,見他來,為他倒了一杯茶,“你來遲了。”
兩人除公事以外,私底下相處更像是朋友,蕭淮坐到他旁邊,“家中有事耽擱了。”
“表姐又讓你成親?”李濯笑了笑,“反正你現在也不知何時才能去劍南,就在京城成親吧,有個家也是好事,有個知冷知熱的人陪著你。”
李濯早就有了太子妃,是太傅嫡女,十分溫婉賢淑的女子。
聽見‘知冷知熱’這四個字,蕭淮腦中浮現出窈煙抱著他的胳膊撒嬌時的模樣來,他也愣了一下,沒料到自己會想起她。
“再說吧,”他道,“我母親想讓我娶元家小姐,但我與她只見過兩面,實在是沒有半分情誼。”
李濯知道自己這個侄兒子,自小便有主見,要是他不愿意娶,誰也動搖不了他半分,不過也說不清之后到底會發生什么,畢竟不得不做一件事的情況也有很多。
“京城布防圖突然丟失,父皇又開始嚴格監察瑞王的行蹤,我疑心此事與瑞王有關,不然依照父皇的性子,是絕不可能這樣對瑞王的。”李濯皺眉,“要真是瑞王的人偷了布防圖,那可就不是小罪了。”
近年外邦頻頻來犯,大有要趁著圣上年老體衰掠奪疆土之意,再結合瑞王的舉動,更像是朝中有人吃里扒外,往外泄露了消息。
蕭淮神色凝重,按照圣上對瑞王的偏寵,這樣的舉動不像是問罪,更像是監督保護,他看了眼李濯,“殿下還是要趁早做打算。”
李濯點了點頭,只有到走投無路之際,他才會去選擇以非常手段行非常之事,若一切按部就班,他現在是太子,之后也會坐上那個位置。
等到天黑的時候,蕭淮才回府,他在后門口看見了一個鬼鬼祟祟的男人。
常文韜看見他,立馬裝成過路人的樣子走了,等他進府后,又繞回來,等了許久,才見到常氏出來。
“娘怎么樣了,你找到窈煙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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