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渴望在軍中建功立業,而非困在案牘之間,這機會正是他夢寐以求的!
許靖央早料到他會有此反應,回頭看了一眼侍立一旁的寒露。
寒露會意,立刻從袖中取出一封早已備好的信函,遞到許鳴玉面前。
許鳴玉接過,迅速展開。
這是一份吏部的調任文書草案。
上面清晰地寫著調任許鳴玉至孟州,任孟州兵馬都監。
掌一州之屯駐、兵甲、訓練、差役等事務,乃是實打實的武職統領!
位次在知州、通判之下,卻手握實權,正適合他這般年紀和出身的人去歷練。
只待吏部用印,便可生效。
“兵馬都監……”許鳴玉喃喃念出這個職位,心臟激動得怦怦直跳。
這絕非閑職,而是真正的責任與機會!
他幾乎立刻就想點頭答應,然而一個念頭閃過,讓他激動的心情稍稍平復,臉上浮現一絲猶豫。
“阿姐,若我走了,我爹娘他們……”
他父母只有他這一個兒子,他遠行,父母定然牽掛。
“京城有我照應,大伯和大伯母你無需擔心。”許靖央語氣肯定,給了他一顆定心丸,“孟州雖非王爺直接管轄的核心封地,但也屬于王爺勢力影響范圍內,你此番前去,是為自己掙前程,切不可驕躁,更不可仗著家中或王府的勢胡作非為。”
“你要勤勉任事,約束下屬,做出成績來,明白嗎?”
“我明白!阿姐放心!”許鳴玉重重地點頭。
他不怕吃苦,只怕沒有機會出人頭地,只怕不能施展抱負。
如今機會就在眼前,他豈會退縮!
何況,這個位置十分稀缺,阿姐能為他爭取來,定不容易。
看見許鳴玉眼中的光亮,許靖央語氣放緩:“玉哥兒,你要記住,有時候人生遇到的看似是難關或坎坷,未必就是真正的失勢,也不必為此長久煩躁。”
“或許是命運在指引你轉向,去往另一個更適合你、更能讓你發光發熱的地方,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她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替他理了理并未凌亂的衣領,并加以叮囑。
“從今日起,你好好準備,待開春冰雪消融,便動身赴任。”
“是!阿姐!”許鳴玉朗聲應下。
然而,他忽然想到什么,眉頭微蹙,看向許靖央的目光帶上了些許擔憂。
“對了……阿姐,你如此急切地安排我離京,是不是京城要出什么事了?”
許靖央心中微動,暗贊弟弟在宮中這些時日,敏銳性的確提升了不少。
她沉吟片刻,并未完全說透,只道:“陛下龍體欠安,平王與寧王,乃至其他勢力,暗流洶涌,爭奪是遲早的事。”
“如今送你遠離這是非中心,是讓你避開鋒芒,積蓄力量,你在外站穩腳跟,擁有自己的根基以后,便是我在京中最大的底氣之一。”
她將他的離開,賦予了更深的意義。
并非單純的逃避或歷練,而是為家族深遠考慮的布局。
如此,許鳴玉心中更無顧慮,神情瞬間變得無比鄭重。
他挺直了脊梁,看著許靖央,眼神堅定道:“阿姐,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你失望!我一定會在孟州干出一番成績,成為你的驕傲,成為我們許家的倚仗!”
從威國公府離開時,許靖央坐在馬車里,按了按眉心。
至此,她的布局差不多完成了。
幫助崔尚書,一是為了向皇上爭權,二是為了幫助蕭賀夜,三是為了給崔尚書這一個人情。
崔尚書如今協理吏部,許鳴玉的這個職位辦的十分順利。
更要感謝皇帝將許鳴玉貶做文書,所以是同品級之間的挪動,故而無需上報御書房。
等許鳴玉赴任以后,皇帝才知道,那時許鳴玉人已經在孟州了。
許靖央睜開眼,吩咐寒露:“樂平川說的那兩個人,查清楚底細告訴我。”
“是。”
與此同時。
平王府內,肅國公來看望陳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