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許靖央循聲踏入許鳴玉的院落。
只見凜冽寒風中,少年只著一件單薄的中衣,正手持一桿紅纓長槍,對著院中豎立的硬木樁奮力劈刺挑掃。
他動作迅捷,力道剛猛,槍風呼嘯,顯然武藝根基扎實。
然而那招式間卻透著一股難以掩飾的煩躁與戾氣。
每一槍都帶著十足的力道,額角汗珠滾落,在冰天雪地里蒸騰起一片白茫茫的熱氣。
聽到腳步聲,許鳴玉猛地收勢回頭。
見是許靖央,他臉上那揮之不去的郁色瞬間消散,眉眼舒展開來。
“阿姐!”許鳴玉提著槍,一邊小跑而來,一邊拿手背拭去額頭汗水。
許靖央目光在他汗濕的額發上掠過,并未多。
她信手折下身旁梅樹一段帶著零星紅萼的枯枝,握在手中。
“心里不痛快,光打木樁無用,”許靖央語氣平淡,“來,我陪你練練。”
許鳴玉一怔,下意識道:“阿姐,這不好……”
他怎敢對姐姐動兵器?
然而不等他反應,許靖央手腕一抖,那截脆弱的梅枝竟如靈蛇出洞,帶著破空聲直刺他面門!
許鳴玉心頭一凜,幾乎是本能的橫槍格擋。
然,他到底有所顧忌。
許靖央手中沒有真刀真槍,所以許鳴玉也只用了三分力道,動作也帶著遲疑。
許靖央并未與他硬碰,梅枝在觸及槍桿的瞬間倏然回撤。
隨即她忽而掠步側身,握著梅枝反手抽向他后背!
啪!
許鳴玉只覺得背上一陣火辣辣,雖力道不重,卻讓他悶哼一聲,踉蹌半步。
“戰場之上,敵人可會因你不敢下手便留情?”許靖央持枝而立,眼神清冷,“拿出你的真本事來,否則,今日便只有挨打的份。”
許鳴玉咬了咬牙,知道姐姐是在點撥他,眼中最后一絲猶豫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黑澈的專注。
他提起長槍:“阿姐,那你小心了!”
許鳴玉低喝一聲,長槍如蛟龍出海,挽起一道凌厲的槍花,刺向許靖央下盤。
這一次,他不再留手,槍風呼嘯,卷起地上積雪。
許靖央身形一閃,輕巧避過。
寒露和竹影跟進院子里,站在遠處看著。
只見許靖央手中的枝條,時而似劍,點刺劈砍,十分凌厲。
時而又像是鞭子,啪啪地抽出裂響,讓許鳴玉毫無還手之力。
竹影張大了嘴巴。
“雖然我一向都知道大小姐厲害,但是大小姐這番以樹枝做武器的功夫,是不是天下罕見?”
寒露點點頭,抱臂自信說:“將軍天下第一!”
因為,枝條脆弱,不似鐵造的武器。
所以要想用梅枝當武器,打的游刃有余,必須要用巧勁。
這非常考驗武者的內力和武功,沒有扎實的功底,打不出這樣的程度。
許鳴玉的槍法雖好,但在許靖央手中顯然頻頻落於下風。
只見許靖央步法精妙,在方寸之地來去自如。
許鳴玉手中那桿虎虎生風的長槍竟連她的衣角都難以碰到。
一時間,院落中只見槍影重重,梅枝翻飛。
許鳴玉已將家傳槍法施展到極致,攻勢如潮,卻總覺如同陷入了一張無形的大網,每一拳都打在棉花上,有力無處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