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丁讓他的嗓音略帶沙啞,很是好聽。
聲音好聽,人也好看。
所以呢,她的眼一時半會兒沒能從他臉上收回。
淺淺笑意浮動于他的嘴角:“沈珠圓,你好像又變回荔灣街的那個傻姑娘了。”
老實說,沈珠圓偶爾也會想變回荔灣街時期。
那個時期,至少爸爸還是在的。
沖著羽淮安呲了呲牙。
好了,接下來該是弄清羽淮安怎么會出現在這里的這個問題了。
她當然不相信羽淮安出現在她窗外是為了讓她接走他的鬼話。
如果不弄清羽淮安怎么會出現在這,她今晚估計是沒法睡了。
她的心思被羽淮安瞧中了,羽淮安說沈珠圓你總不能讓我穿著濕漉漉的衣服回答你的問題吧。
此時,沈珠圓才注意到羽淮安身上衣服都雨淋濕了,看到水時不時從羽淮安外套滴落,沈珠圓大叫了聲“糟糕。”
這程度,明天她勢必會接到房東的電話。
急急忙忙把羽淮安推進洗手間,關上門,隔著門板讓羽淮安把衣服脫掉。
“記住了,但凡打濕的衣服都得脫掉,一件也不能留。”
說完,沈珠圓來到了隔壁房間,敲響了西班牙女孩的房門。
沈珠圓從西班牙女孩那借來了若干男性衣物。
西班牙女孩男友是玩搖滾的,所以沈珠圓拿到地是那種連怎么穿都成問題的款式,好在羽淮安也沒表達嫌棄。
看著羽淮安一身酷炫裝走出洗手間,沈珠圓當場就大笑了起來,如果她把手機攝像頭對準現在的羽淮安按下拍攝鍵,再把照片賣給雜志社說不定能發筆小財來著。
這可是線上追蹤網站的熱門人物,從去年開始,camellia四公子就沒掉過排行榜前五名。
漸漸地,笑聲越來越小,越來越低。
羽淮安穿成那樣還是很看著很好笑來著,甚至于,羽淮安還有穿錯的嫌疑,比如把正面當成了反面穿。
但是呢。
因為羽淮安什么也沒做什么也沒說,就那樣靜靜地瞅著她,任憑著她一個勁兒笑他穿成那樣也不惱。
不僅不惱,還一副巴不得他最好能更滑稽些的嫌疑。
從前偶爾爸爸也會這樣,就這樣圓圓那丫頭就笑成那副德行,那這樣呢,來個滑稽舞步,做完那個滑稽舞步,就靜靜看著圓圓笑得像個傻子似的。
可這是羽淮安。
于是,她就沒法像一開始那樣笑得痛快了。
在她有一下沒一下的笑聲中,氣氛變得奇怪了起來。
奇怪得讓沈珠圓在想,她得說點什么好呢?
想了想,吶吶開口問“羽淮安,如果我把你現在這個樣子拍下來,然后把照片賣給雜志社換錢,你會讓你的律師給我發律師函嗎?”
“不會。”
“那你會阻止我嗎?”
“不會。”
外界盛傳camellia四公子極度注重隱私,有專門的律師團在處理他一切和他私生活有關的侵權行為,幾乎所有在他住宅門口蹲點地無論是行業人士還是非行業人士最后都沒有好果子吃,特別是他那只叫杰弗里的貓。
羽淮安給他的貓申請了肖像權,還放話說要是誰讓杰弗里見報,他會讓誰的雜志社關門。
明白了。
“那你一定會讓發你照片的雜志社關門。”
“不會,如果我讓那家雜志社關門了,那沈珠圓就拿不到錢。”
切——
騙人,把人當成小孩子騙來著。
沈珠圓拿來了手機,把攝像頭對準了羽淮安:“那我拍了。”
煞有其事擺弄著,目光有意為之地目光在羽淮安的蝙蝠罩衫上巡視著,罩衫上的那些涂鴉有一半是在罵人,把富人權貴們罵了個遍。
camellia集團接班人穿這樣的衣服無疑是自踩家門。
裝模作樣調整角度,嘴里念念有詞:“我真要拍了。”
“拍吧。”
不對勁。
沈珠圓抖了抖手腕:“羽淮安,我真會把照片賣給雜志社,而且,我還會擬一份免責聲明,你得在免責聲明上簽名。”
羽淮安一副很有耐心在配合她的樣子。
不對勁,不對勁,即使是飛地男孩時期,羽淮安都沒有這么好說話。
最后一秒,沈珠圓收回手機,沖羽淮安笑了笑“很無聊對吧?沈珠圓還和以前一樣無聊。”
不。
現在的沈珠圓比以前更無聊。
以前的沈珠圓過著無聊的日子但有喜歡的食物、有喜歡的朋友、有喜歡的男孩,有很多很多喜歡的。
而現在,沈珠圓喜歡地為零。
去愛爾蘭海邊買下一幢白色房子,把媽媽接過去也是漣漪的。
沈珠圓什么也沒有。
窗外,雨點斷斷續續打在塑料棚上,距離凌晨兩點還有七分鐘。
沈珠圓打算用那七分鐘弄清楚羽淮安為什么會在這樣的時間點出現在這,然后在兩點時上床睡覺。
總不能讓camellia四公子和姚子健坐在地毯上吧。
房間能坐地也就只有床了。
沈珠圓席坐在床上,拍了拍自己前面位置,示意羽淮安過來坐下。
羽淮安沒有動。
于是沈珠圓告訴了他,上次進過這的男士還沒這個待遇。
“姚子健你也認識,就是他,上次姚子健來我只允許他坐在地毯上。”說這話時,沈珠圓想起兩天前還差點成為姚子健的女朋友,如無意外發生,七天后她有可能和姚子健成為男女朋友關系,她怎么可以這樣大大咧咧去形容七天后即將成為自己男友的男人,于是,補充了句,“其實,地毯也很干凈,當時,我還給他純凈水,那是我冰箱里最好一瓶純凈水。”
短暫沉默過后,羽淮安坐在沈珠圓對面位置上,黯聲問了句“他來過這里了?”
點頭。
“他在這呆了多久時間。”
“大約是半個鐘頭。”
“是晚上嗎?”
“嗯。”
“幾點。”
“我忘了。”
回答完沈珠圓這才想起,該提出問題的人是她,不可思議地還在后面。
羽淮安居然冷著一張臉數落起她的不是來——
“沈珠圓,我要怎么說你來著,你就不能稍稍提高點危險意識,哪怕你稍稍有點獨居女性的常識,都不可能讓一個男人深夜進你的房間,你不僅讓他進了你房間,還讓他坐在你房間地板上,把你冰箱里最后一瓶飲用水給了他,是不是,如果那晚下雨了,你也會去向你的鄰居借衣服,在向你鄰居借衣服前,你也會把他推到洗手間,告訴他‘但凡打濕的衣服都得脫掉,一件也不能留。’”
說完,羽淮安喊出了聲“見鬼”手重重拍打在床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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