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之見到這群寇騎的癲狂模樣,眉頭微皺。
他能感覺到這支敵軍騎兵的特殊。
與之前遇到的雜魚不同,這群人帶著一股亡命徒般的悍勇之氣,能看出來確實是見過大場面的。
若與之纏斗,雖然白袍軍必勝,卻難免耽擱時間,增加不必要的傷亡。
然而,他身旁的胡顯卻是早已摩拳擦掌,熱血上涌:“陳將軍稍歇,俺替你斬了此僚!”
說罷,不待陳平之回應,胡顯便一夾馬腹,揮舞著大刀便要殺上去。
然而,他剛沖出去沒幾步,卻被數十名沉默的白袍騎兵默契地并排上前,攔住了去路。
胡顯一愣,勒住戰馬,皺眉不悅道:“你等攔我作甚?”
身后傳來陳平之平靜的聲音:“侯爺,莫要忘了軍令狀,一切行動,需聽末將號令!”
胡顯頓時像被潑了盆冷水,剛準備發怒,便想起自己立下的承諾。
只好憤憤不平地嘟囔:“俺沒忘......俺是看這些騎兵彪悍,怕你應付不來,折了士氣......”
陳平之卻搖了搖頭,目光依舊盯著前方沖來的一眾騎兵,淡淡道:“戰場生死搏殺,非是江湖斗毆,無需與彼等逞匹夫之勇。”
隨即,他輕輕一揮手。
身邊一名副將立刻會意,對著身后的騎兵吼了一聲:“排頭班組集合!”
只見從白袍軍陣中,倏然分出約五十騎,走到道路中央,面對越來越近的敵騎。
他們并未像傳統騎兵那樣拔出馬刀,和敵人發起對沖。
而是從馬鞍旁的挎袋中迅速取出一個個黑乎乎的、拳頭大小的鐵疙瘩。
用打火機點燃引信,計算好提前量,朝著正在加速沖來的張鱗騎兵集群擲去。
張鱗和他的寇騎們正嗷嗷叫著沖鋒,完全沒料到對方會來這一手,看著幾十個冒著青煙的黑球劃著弧線飛來,大多一臉茫然。
下一秒。
轟轟轟轟轟——
一連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在狹窄的街道上爆發。
街道狹窄,不適合火槍陣擺開,但卻手雷則完全不同。
火光迸射,破片橫飛,狹窄的地形極大地增強了爆炸的殺傷效果。
人喊馬嘶聲,瞬間被爆炸聲淹沒。
沖在最前面的張鱗和他的心腹們首當其沖,連人帶馬被炸得血肉橫飛,那柄巨大的開山斧都不知道飛到了哪里。
殘肢斷臂和破碎的兵器四處飛濺,墻壁上、地面上瞬間涂滿了觸目驚心的血紅和焦黑之色。
只是一輪投擲,剛才還氣勢洶洶的悍匪騎兵,如同被一只無形的巨掌狠狠拍碎,徹底陷入了火海和濃煙之中。
幸存的戰馬受驚四處狂奔,將原本就混亂的場面攪得更加不堪。
后面的胡顯看得目瞪口呆,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
半晌過后,他才喃喃道:“我滴乖......乖乖!手雷這玩意威力這么大?!”
“有此等神兵利器,我輩苦練的武藝......豈不是毫無用處了?”
他算是明白陳平之說的‘不逞匹夫之勇’是什么意思了。
不逞匹夫之勇,全靠爆炸之威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