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星臉上一紅,說道:“郡主只管來打趣奴婢罷!”
來旺拿眼瞧瞧地溜了憐星一下,見那憐星玉面桃腮的,心中一動,忙將頭低了下去。
李紈抿嘴一笑,便說道:“行了,給他二十兩銀子,又要賠酒肆的錢,又要賠傷者的療傷費,想來他手頭也有些緊張……”
來旺忙跪下回道:“多謝郡主,只是二爺已經賞了奴才百兩銀子……”
李紈笑道:“他賞的是一回事,我賞的是另外一回事……只要你認真服侍你家主子,不過是一點子銀錢罷了……”
來旺得了體面,心中高興,叩頭謝了賞,轉身下去領罰。
賈璉在書房內繞了幾個圈子,心中打定了主意,便起身去尋了賈珠。
兄弟倆相互問候,便各自坐了。
賈璉便說起來意,只道要將自己私人的鋪子與賈珠分成。
賈珠便笑道:“璉兒如今要成親了,正應該手里有銀錢才好,怎還要與我分了份子?”
賈璉搖頭道:“哥哥也知道,這些鋪子俱都是從官中鋪子里……本就不應是我一人的……如今……唉……哥哥也知道了,她是個甚么樣的人……若有一天被她知道……弟弟手里還有這些產業,想來都得被她霸在手里……若哥哥分了份子,弟弟尚能說這是嫂子的產業,弟弟不過是幫著打理……”
賈珠瞧著賈璉半晌不語。賈璉也不說話,兩兄弟倒如對峙一般,面對面的坐著。
良久,賈珠才嘆口氣,說道:“罷了,你勞心勞力的,便占大頭,哥哥也拿本錢出來,占個三成便好……日后也不必來與我報賬,哥哥只等著年底分紅了……”
賈璉閉了閉眼,仿佛整個人都悶在了水里,無處落腳,也不能呼吸。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驀地睜開眼睛,低聲地,緩緩地,堅定地說道:“如此……也好……”
頓了頓,又說道:“哥哥,弟弟還得哥哥幫忙……”
賈珠站起身,拍拍賈璉的肩膀,說道:“二弟盡管說便是!只要是為弟弟好,哥哥無有不從的……”
賈璉點點頭,也跟著站了起來,對賈珠說道:“哥哥陪弟弟走一趟王家罷!他既挑撥離間,咱們兄弟倆自然要做個態度出來才是!”
賈珠笑道:“很是應該!不趁著這時給她……一個下馬威,日后枕邊風吹得多了,咱們兄弟真的生了嫌隙……那可不好!”
賈璉便對賈珠施了一禮,說道:“多謝哥哥!不過若是嬸子知道,只怕哥哥不好做人……”
賈珠嘿嘿一笑,悄悄對賈璉說道:“到底我是二太太的親生兒子……只有向著我的,哪有向著弟妹的道理?我還擔心弟弟日后怪我呢……”
他兄弟二人對看一眼,不禁都笑了起來。
賈珠果然同賈璉去了王家,尋到王子騰,將事情細細地說了出來。
王子騰氣得直抖,賈珠也不管,只說道:“本應去尋了大舅來說,但外甥想著,二舅舅一向是個是非分明,又重孝悌的人……況且二舅舅一向英明果決,故此外甥便同二弟來尋了二舅舅,此事還是二舅舅能做主!”
王子騰沒個好氣,說道:“我能做甚么主?”又轉頭尋人,大聲道:“去孫叔那將仁哥兒這個不爭氣的給我綁了回來!叫他哥哥問著他!”
賈珠一笑,也不攔著,又對王子騰繼續說道:“舅舅,鳳姐兒是我表妹,便是嫁給了咱們府上,咱們只有用心疼她的。但若當真這般,還未過門,便想著怎樣轄制二弟……還挑撥咱們兄弟的關系……想來,這事……嘿嘿!任憑是誰也不敢娶個這樣的媳婦兒進門……舅舅,你說是不是?”
王子騰又氣又愧,偏自己外甥又占了理,也不好喝罵,只憋紅了臉,不吱聲。
賈璉又說道:“舅舅不必與哥哥生氣,這是我的奴才不爭氣,不然也不至于此。”
王子騰見他知禮,更是不好多說,頹然嘆了口氣,過了片刻,又抬頭問道:“你二人欲待如何?若說要退親,卻是萬萬不能!”
賈珠便笑了起來,說道:“舅舅,所謂‘娘親舅大’,外甥怎能叫舅家面上無光!自然不能說退親的。只是……”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