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齊聲大笑,賈母也繃不住臉,笑了起來。
那齊國侯夫人坐下后便瞧著元春問道:“這位便是貴府大小姐了?”賈母點頭道:“正是。”
元春便上前施禮,被齊國侯夫人拉住,仔細瞧了半晌。元春雖覺有些尷尬,卻仍面上眼觀心,微笑不語。
齊國侯夫人暗自點頭,從腕上退下一對血玉鐲與元春帶上,笑道:“是我陪嫁的首飾,姑娘留著頑罷。”
賈母忙道:“太貴重了……”
齊國侯夫人笑道:“這有甚么,不過是件器物罷了……”賈母目光微凝,到底沒再說。元春自是斂衽拜謝了齊國侯夫人不提。
李紈雖是不耐煩與人交往,無奈這卻是豪門貴婦們的必修功課,只得耐下性子在旁作陪,一時間賓主盡歡。
待齊國侯夫人告辭后,眾人各自回去休息。李紈便與賈珠笑道:“今兒那齊國候夫人怕是來相看元春的呢……”
賈珠便皺眉道:“如今兩家俱都在風頭之上,他家掌著兵權,老爺如今又是內閣侍讀學士。再一結親……只怕皇上會不滿。”
李紈思忖片刻,說道:“想來應不至于此罷?”
二人正發愁時,賈母便將賈政喊了來,說道:“我瞧著齊國侯夫人似想與咱家聯姻?”
賈政點頭道:“兒子前兒與齊國侯說話,他……似有此意。”
賈母思忖半晌,又道:“咱們府上與他家也算世交,倒也是門好親……”
賈政忙道:“老太太,過幾年尚有選秀……”
賈母面色一整,說道:“休要提及此事,太子剛剛被廢,如今正是……我們府上已站在風口浪尖,趕緊去求了恩典免選才是正經……”
賈政皺眉道:“如老太太所說,豈不是更得與圣上……”
賈母便搖頭道:“你不知‘盛極必衰’的道理么?你如今只有四品官職,便是將元春指給了皇子,也不過是側室……”又低聲道:“如今也不知圣上屬意哪位皇子,若元春嫁錯了人,哪日新皇登基……”
賈政聽得一身冷汗,忙點頭道:“老太太說的是,兒子糊涂了……”
賈母滿意點頭,微微一笑道:“況郡主已經下嫁咱們府上……只要忠心與當今圣上……總是無虞的。”
賈政只顧著點頭,賈母便道:“按說你是元春的老子,她的親事自是你來做主……我卻想著,這齊國府如今深受圣上看重,他家長子日后也是承候爵,若當真結了親,又得了助力……又門當戶對的豈不是好?”
賈政說道:“自是聽老太太的。”
賈政回頭便與王夫人說起賈母之意,王夫人雖是不愿,到底不敢違逆賈母并賈政,只得低頭應了下來。
又過了兩日,賈母便攜著李紈王夫人并邢夫人應邀前往齊國府賞花。期間便見了陳寧之子陳瑞文,賈母很是滿意,笑道:“果然是英氣勃勃,一表人才。”王夫人見了陳瑞文方略略緩了不滿之意,卻不多說。
賈府諸人等自然都有表禮送上。
次日,賈政便上了折子祈恩,請圣上準許長女免選。
圣上思慮片刻,便準了,又問道:“愛卿長女可是有了人家?”
賈政回奏道:“不敢蒙蔽圣上,因齊國候長子與小女年紀相當,齊國府又與臣府上乃是世交,故……還望陛下恕罪!”
圣上見賈政并不欺瞞,很是滿意,笑道:“罷了,愛卿不必緊張。”便將此事一笑略過。
齊國候又委了鎮國公做媒,擇了吉日與賈府定親不提。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