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勢方,那就比較好欺負了。
沈德是知道賀述兄弟在朝中分量。
于是,斗毆的時候偏幫了賀家子女。
可想而知,這次參沈德的官員之中有多少世家陣營,一些中立官員也覺得儲君此次舉止魯莽、不穩重,也加入告狀大軍,遂被禁足。
現在還沒解禁。
于是,可憐巴巴讓大祭司幫忙求情。
她是真的很想參加這次游學啊。
沈棠允許了。
還順帶給沈德派了任務。
去乾州可以,順便處理幾個官員,要是辦得不漂亮,下次出門就不知是猴年馬月了。
沈德可憐巴巴答應了。
毆斗的另一方主角也被父母三人關著。
此時,賀府。
仆婦一臉為難地將食案原封不動送回:“大爺,二爺,夫人,女郎還是不肯進食。”
賀述額頭青筋跳了跳。
賀信趕在他發火前將人肩膀按住。
他看向夫人,夫人嘆了一聲:“不吃便不吃吧,真要餓慘了,她自己會開門覓食。”
知女莫若母。
她這個女兒就不是能受委屈的。
平日被家里人寵愛過甚,賀述兩個更是恨不得將星星月亮都給摘下來,日漸養成了無法無天的性格。想起賀述調查到的消息,她心中一片冷汗,難得沒插手兄弟倆管教孩子。
要是如圭殿下沒插手……
那些人私下是奔著“失手誤殺”去的。
只為給族內長輩討回一點利息。
賀述等人也不能分辨這些是幾個學生擅作主張,還是長輩暗中教唆。不管是哪一個他們都動了殺心,動不了孩子就殺孩子的長輩。除非長輩屁股干凈,否則他們不可能放過!
夫人張口欲。
她其實也想丈夫能手下留情。
至少別樹敵這般厲害。
不過,她也知道丈夫想要保全家中老小,只能完全依附主君——也只有主君能庇護丈夫二人從世家為首的勢力圍剿下安然無恙。這么多年下來,已經不是說退就能退的了……
關鍵是他們還從不想退。
特別是不作,好古性格還好一些。不作的文士之道就是跟世家甚至是國君作對的,若是讓他放棄,不啻于是讓他親手廢掉他的道。
“莫要擔心了。”賀信在朝中的人緣比賀述好些,又跟祈善在明面上也有些交情,論起來比賀述省心得多,他給夫人斟茶,“我與兄長準備來年請半年年假,避一避風頭。”
學顧池欒信兩個一口氣休兩年年假?
不太可能,也過于危險。
但半年時間,一家人出去散心還是行的。
在此之前,要徹底鏟除眼前的隱患。
說完,賀信又給兄長使了眼色。
賀述輕咳兩聲:“就是,夫人不是一直想繪制山水丹青?聽聞北州遼闊,漠州蒼茫,烏州更有一番別致……夫人見了,必生歡喜。”
夫人神色出現波瀾。
“可畫院……”
賀述道:“畫院不打緊,讓祈元良分心幫忙看一陣子,反正他一人能當百人用的。”
他們兄弟事物繁忙,經常不著家。
夫人入職畫院為正院。
畫院職責便是為王室繪制人像或是其他圖畫,搜集整理藏畫、培養生徒、繪制輿圖,在主君建議下,多了一個給典藏史書繪制內頁繪畫的活兒。跟賀述兄弟相比算得上清閑。
但,那也只是相對而。
“你也不怕他聽了一日三頓咒你。”
什么叫祈元良一人能當百人用?
賀信忍著笑:“正好也能看看孩兒們。”
這個理由算得上殺手锏。
夫人被說服了。
她膝下子女眾多。
幾個年長的已成家立業,她最大的孫輩也都上小院了,作為家中祖母,她總有操不完的心。賀述兄弟不想政敵關注家中子嗣,遂將天賦平庸的孩子送去外頭發展經營,逢年過節才有書信往來。她如何不想念呢?只是平日有畫院事宜需要她操心,這才沒有多余精力去想多年不見幾面的孩子們。丈夫們愿意松緩一陣子,享受一下天倫之樂,她自然答應。
不過,在此之前還要先哄好小女兒。
這個孩子是她膝下唯二有天賦的。
更是二人中天賦悟性最高的。
上有父母三人疼愛,中間也有一眾兄姐照拂,性格養得有些無法無天。若不磨一磨,她也怕哪天就惹出潑天大禍。她正要開口,后院婢女突然急忙跑來:“女郎她不見了。”
“什么?”
一番檢查,發現一些物件少了。
兩套換洗衣物,一些傍身碎銀,桌上有一封留書,龍飛鳳舞的字跡填充著少年怒火。
“所以,你就離家出走了?”
沈德看著被當刺客抓來的小伙伴。
賀舞毫無形象抓著雞腿,大快朵頤,活像是餓死鬼:“就是要讓阿父他們急一急。”
沈德:“你能跑的地方也不多。”
估計天不亮就能被抓回去。
這么一鬧,一頓竹筍炒肉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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