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對武閣主官臧瑜所講種種,讓召于御前的諸將清楚大虞、北虜的基本態勢,圍繞正統五年及六年前后,大虞對北虜實現了攻守易型,通過正統五年的北伐,不僅使北虜損失極大,還報了此前之仇,更凝聚了內部意志,這讓大虞內外格局發生根本性改變。
北虜呢?
像極了幾年前的大虞。
在損兵折將、丟失疆域之下,北虜皇帝慕容真用了他的方式,穩住了基本盤,將恥辱遍傳北虜上下,這反倒是要引起注意的。
但凡大虞對其有所松懈,不知在什么時候就會被北虜反咬一口,而這反咬的力度,可能是比先前要更狠的。
同一個國度下,不是所轄疆域越多越多,因為皇帝不一樣,所處境遇不同,疆域有所折損未必就是壞事。
孫河、韓青、孫斌、張恢這幾位大虞國公,都是經歷過戰爭洗禮與磋磨,手上不知沾染多少敵人之血,才一步步爬到今日這位置的,故而他們考慮的要更為全面。
這樣的北虜,反倒比先前的更應重視與警惕。
因為過去的驕傲,現在的恥辱,導致在北虜的內部,勢必會有一批群體,想方設法的也要報復回來。
“還好在北伐一役結束時,陛下明確了在北內外兩重防線啊。”此等境遇下,張恢眉宇間透著感慨,低聲對孫斌、韓青說道。
“如果不分內外,不對在北戍邊諸軍各部,進行一次整體性的調整與完善,就無法應對北虜新的秩序與格局。”
“的確。”
韓青點點頭道:“提前數月與延緩數月,這對邊陲秩序是有大變的,尤其是兩國接壤之地。”
“仇恨是能改變很多的。”
“好在針對北虜一事上,我朝沒有循規蹈矩,如果是以舊識來對待北虜,我朝得到的,恐也將有失去之時!”
孫斌一不發,那雙虎目盯著眼前輿圖。
直到這一刻,孫斌才篤定一點,那些在北虜所轄之境,以虛線來標注的區域,似藏著驚天秘密!!
“本公有一疑惑。”
此等境遇下,孫斌站起身來。
這叫不少人循聲看去。
“定國公請講。”
臧瑜在看了眼御前,得到了天子點頭示意,這才抬手朝孫斌一禮道。
“沿著拓武城以西,由北虜實控的拓武山脈(部分),直至與西川新境毗鄰之地,這片由虛線標注的區域,到底是什么意思?”
孫斌表情嚴肅道:“如果本公沒記錯的話,在與北虜交戰結束后,這片區域被北虜的南院大王,派遣麾下猛將烏戈雅率部坐鎮才對,難道北虜內部出現什么狀況,導致這片區域存有問題?”
孫斌講的話,引起了張恢、黃龍、宗寧、昌封、李斌、孫賁、徐彬、董衡等一眾勛貴及將校的注意。
作為參與北伐的群體,他們對大虞北疆、拓武山脈等地,是有著充分了解與認識的。
“這的確是不尋常啊。”
“這片區域要真有什么變動,西與西川交匯,東及南與我朝接壤,北虜難不成憋什么壞了?”
“此等變化的確要警覺才是。”
“難不成北虜這邊……”
孫斌的話也好,張恢、黃龍他們的反應也罷,在叫楚凌聽到看到后,別看臉上沒有絲毫變化,可心底卻生出欣慰之意。
不愧是他看重的勛貴及將校,保持應有的警覺與態度,這是彌足珍貴的。
如果就因為取得一場對外之戰的勝利,就生出對敵國不屑一顧的想法,那么這樣的人能用于一時,但卻不能長久去用。
“長壽,你來給定國公他們解惑吧。”
楚凌斜倚著身子,看向劍眉倒張的楚徽,有些事終究是要直面的。
“臣弟遵旨。”
楚徽起身作揖道。
還真有情況啊。
見到此幕的眾人,此刻無不在心中暗道。
“寧安公主,想必諸位都不陌生吧?”
迎著投來的道道注視,楚徽雙手扶著玉帶,掃視眼前眾人道。
怎么牽扯到她了?
聚在此的眾人,特別是孫河、韓青、孫斌、張恢、徐恢等人,聽到這里時,眉頭不由微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