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知道。”
黃龍似想到了什么,起身作揖道:“當初北虜打著聯姻的旗號,以修復兩朝關系之名,妄想迷惑我朝,以使其能緩解對戰壓力,故而派遣使團前來我朝,而寧安公主就藏于使團之中。”
“不止是這樣。”
順著黃龍所講,楚徽伸手道:“這位寧安公主,還掌握著一支隱秘力量,滲透、潛伏在我朝境內,這其中就包括走私,該隱秘力量喚作鳳羽司。”
此一出,引起一片嘩然。
在內武庫殿內的眾人,有知此事的,有不知此事的,但因為睿王徽的挑明,使得他們露出各異神色。
知曉此事的,不知為何要挑明此事。
不知此事的,那震動就更多了。
可在此等態勢下,在很多人不知情下,一處隱秘角落處,有數人,在快速記錄著聚于御前的每個人的表情及舉止。
楚徽面色平靜道:“適才定國公提及的那片區域,今下已不歸南院大王府所轄了,而歸寧安公主封地,烏戈雅這位南院大王府六猛將之一,如今已受寧安公主府直轄。”
“這不可能!”
孫賁一聽這話,立時上前道:“如此重要的地方,即便是要劃撥公主封地,也斷不會在今下這等境遇,賜給寧安公主啊!!”
“是啊。”
曹京緊隨其后道:“北虜慕容對于賜封地是有制度的,所在皇室之諸王,公主,皇親國戚,勛貴等,那封地都不是隨便封的,北虜皇帝敢在此等態勢下,做這等事情勢必會遭到質疑的,除非……”
可講到這里時,曹京突然睜大眼睛,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就是你想的那樣。”
楚徽伸出手,對曹京說道:“北虜寧安公主,以終身不嫁為由,效仿北虜皇帝慕容真削發明志,誓要為北虜報仇雪恨,這份仇,是對我朝,亦是對西川,故而才有了寧安公主封地之變!”
一激起千層浪。
聚集在此的眾人,聽聞楚徽所講,無不露出各異神色,這表情有凝重,有嚴肅,有震驚,有不可思議……
‘這他娘的是利益互換啊。’
而在此等態勢下,孫斌表情嚴肅,垂著的手緊攥,心里暗暗思量起來,‘慕容天香以終身不嫁,換取這樣頗具爭議的封地,其念是要報先前之仇,但同樣的,這也是為慕容真所誕子嗣,爭取到了一處封地,這變相削弱了慕容古的權勢,壓制住了南院大王府一系啊。’
有此想法的不止孫斌一人,還有孫河、韓青、張恢、黃龍等人,他們比誰都清楚這意味著什么。
國與國的博弈與爭鋒就是這樣。
除非是徹底把敵國打垮了,否則一時的勝利,不能換來永久的和平,本國治下有所改變與調整時,敵國也是會有的。
“慕容天香不能留,此女不止熟悉我朝情況,還執掌著一支隱秘力量,更關鍵的是還掌握如此封地,這要是不盡快解決的話,今后這對我朝是會有威脅的。”
“話是這樣說的,可今下我朝在北的調整與部署,眼下還在緊鑼密鼓的推進著,三大將軍府需要……”
“北虜對我朝滲透的有暗樁,難道我朝就不能滲透嗎?”
“這樣的事兒,慕容古這老賊居然能忍下來?”
“不忍能怎樣?別忘了,此前一戰可是叫其損失慘重,這對南院大王府的影響是極大的,這只怕也是一種妥協……”
在道道議論聲響起下,楚徽面無表情的坐了回去,可心底卻生出一股怒意,他沒想到這個慕容天香會如此狠。
對于此女,楚徽是有些許不同的看法。
但是牽扯到了大虞,還是如此重要的事,楚徽現在生出一股悔意,要知是這樣,當初就該設法留下此女!!
“不要把所有的事,全都攬到自己身上。”
在楚徽想這些時,楚凌的聲音響起,“尤其是不該拿今下的局面,去對過去種種,做先入為主的判斷,這是不好的。”
“皇兄…”
楚徽表情有些復雜道。
“有時女人狠起來,比男人要狠。”
楚凌伸出手,輕拍楚徽手臂,對楚徽講了這句話后,便站起身來,見到天子起身,議論聲立時消失。
“北虜的內外局勢,諸卿也都知曉了。”
在道道注視下,楚凌轉過身來,表情正色道:“情況就是這樣的情況,多余的話,朕就不說了,朕只希望諸卿能明白一點,我朝在變,北虜也在變,心中的那根弦是不該時時刻刻緊繃著,該松些時也要松些,不然人會被壓力壓垮的。”
“但是該有的警覺不能消失,北虜雖說經歷一次大敗,但在朕眼里,仍是我朝的心腹之患,這與西川是一樣的,不過在這一時期下,西川的威脅要比北虜大一些,畢竟在去歲那一戰,我朝從北虜獲取了戰果戰績,西川同樣也獲得了,也是這樣,使得西川內外同樣有不小的改變。”
講到這里時,楚凌撩撩袍袖,掃視了眼表情各異的眾人,遂坐了下來,他就是要用這種方式,叫聚在中樞的這幫勛貴武將知道,在變動之下,與大虞關系復雜的諸國,一個個又有怎樣的變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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