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的春風總在破曉時帶著馬奶味。白鳳翎蹲在盧龍塞的烽燧下,看流霜劍的劍鞘凝著層朝露——露水里泡著極細的羊毛纖維,是昨夜鮮卑騎兵披風上的殘絮,纖維的排列竟與《幽州戍防圖》上的“牧馬場”完全重合,只是最邊緣的纖維突然散開,在鞘面畫出細痕,痕里沉著半顆胡桃,果仁上的“孫”字側點處,粘著根極細的魏錦線,與長安未央宮那粒完全通源。
“白先生,鮮卑的牙帳在陽山后動了。”范書硯牽著馬從隘口走來,馬蹄的泥印里嵌著幽州的沙礫。她的皮袋里露出半截《鮮卑遷徙圖》,其中一頁用朱砂畫的游牧路線,在濡水的位置多了個半月,半月的凹處寫著個極小的“軻”字,筆畫被晨霧洇得發灰,像“字在圖里生了煙”。
白鳳翎接過胡桃,果仁上的“孫”字突然滲出油脂,與劍鞘的朝露相觸,在烽燧的沙面上拼出個殘缺的璇璣——缺的那角,正好能嵌進范書硯從陽山帶來的半塊銅印。印上的鮮卑文“王”字側鉤處,粘著極細的馬尾毛,毛的末端纏著片蜀錦,錦面上的“漢”字缺口,與成都竹樓那片完全相通,只是這缺口處,用銀粉補了道短橫,橫的末端往西南的并州方向拐。
“是軻比能昨夜換的印。”他突然想起牙帳外的木柱,柱身的刻紋與這銅印背面的星芒紋完全吻合,當時柱縫里卡著卷樺樹皮紙,紙上的“牧場”二字被人用炭筆圈過,圈外的空白處,畫著個從未見過的符號,左邊是鮮卑文的“狼”,右邊是漢文的“晉”,兩種筆跡在潮濕的木紋里絞成一團,“他算準了司馬懿的密使會從陽山來。”
魏軍的斥侯在辰時突然在隘口現身。白鳳翎趴在沙棘叢后,看那些人往地上插木牌——木牌的間距與《鮮卑遷徙圖》上的“警戒線”完全重合,只是最末一塊木牌在插入時突然傾斜,牌頂的銅鈴刮過魏錦,錦面上的“魏”字被刮下極小的一塊,掉進沙里,與之前畫出的“晉”字殘筆纏成細網,網眼的大小正好能卡住顆沙棗,棗核上的紋路,與濡水兩岸的沙棗樹完全相通,只是這顆的核仁里,嵌著片吳錦碎片,碎片上的“孫”字側點,與建業那片完全通源。
“是毌丘儉故意讓牌歪的。”胖小子從沙棘叢后鉆出來,手里攥著塊帶銅鈴的木牌,牌上的“魏”字缺口處,用炭筆補了道斜痕,痕的末端畫著個極小的星芒紋,與并州的鐵礦紋完全相通,“小拓在鮮卑的馬廄里聽見,軻比能昨夜讓牧民往濡水投了百塊樺樹皮,每塊皮的背面都刻著與這沙棗相通的符號。”
蜀軍的密使在巳時突然渡過濡水。白鳳翎站在烽燧的陰影里,看那使者呈上的竹簡——簡上用隸書刻的“互市”二字,筆畫里纏著三色線:魏錦的麻線、蜀錦的絲綿、鮮卑的羊毛線,三線在“市”字的豎鉤處擰成繩,繩的中心卡著顆沙棗,棗肉的褶皺里,藏著與陽山銅印相通的星芒紋,“是費祎的筆跡,他在‘互’字的橫畫處留了道岔,讓軻比能和毌丘儉各填一筆。”
他數著竹簡的片數,正好五片,對應五行之數,只是最末一片的簡尾,刻著個極小的“漢”字側點,點的邊緣粘著極細的沙棘刺,與烽燧下那叢完全相通,“諸葛亮在五丈原的遺信里說,這側點要讓濡水的流沙來補。”
吳營的商船在午時突然在濡水入海口拋錨。白鳳翎趴在崖岸的礁石后,看船員往岸上卸木箱——木箱的排列與《幽州戍防圖》上的“貨棧”完全重合,只是最末一口箱子在落地時突然開裂,箱角的鐵環刮過吳錦,錦面上的“孫”字被刮下極小的一塊,掉進沙里,與之前的“魏”字殘筆纏成細網,網眼的大小正好能卡住顆海螺,螺殼上的紋路,與建業江面的那種完全相通,只是這顆的螺口處,用朱砂畫了個星芒紋,與鮮卑銅印的刻痕完全通源。
“是朱據故意讓箱裂的。”范書硯指著船上的旗語,那些旗在風里組成的圖案,與《鮮卑遷徙圖》上的“會盟點”完全重合,“孩子們說,每口箱子的夾層里都藏著桑皮紙,紙上的互市地點,與陽山牙帳的位置完全吻合。”
鮮卑的騎兵在未時突然列陣陽山。白鳳翎站在烽燧的瞭望臺,看軻比能的親衛舉著狼頭旗——旗上的獸紋在陽光下泛著光,與《鮮卑遷徙圖》上的“王庭”標記完全相通,只是最末一面旗的狼眼處,用金線繡了個極小的星芒紋,與沙棗核上的刻痕完全相通,“是軻比能昨夜親手繡的,旗穗的羊毛里,纏著極細的蜀錦絲,像故意留的記號。”
他數著騎兵的數量,正好二十七騎,對應三九之數,只是最末一名騎兵的箭囊里,露出半截樺樹皮紙,紙上用鮮卑文寫的“盟約”二字,筆畫間纏著極細的魏錦線,線的末端往并州的方向拐,“是司馬懿的密使昨夜改的,他算準了軻比能會讓這騎兵走在隊尾。”
濡水的流沙在申時突然改變了流向。白鳳翎蹲在河岸的沙地上,看流沙在水面畫出紋路——那些紋的走向與《幽州戍防圖》上的“暗河”完全重合,只是最末一道紋在拐彎時突然分叉,叉口處的沙粒里,沉著半塊青銅符,符上的“晉”字橫畫處,粘著極細的吳錦線,與長安未央宮那半塊完全通源。
“是流沙自已在畫路線。”胖小子指著分叉處的漩渦,漩渦的中心泛著淡紅的光,像“字在水里生了火”,“小拓在鮮卑的薩記帳里看見,老薩記用羊骨占卜時,骨紋的分叉與這流沙完全相通,只是骨縫里嵌著顆極細的青金石砂,砂上的星芒紋與白先生的劍穗完全相通。”
鮮卑的薩記在酉時突然圍著篝火起舞。白鳳翎站在牙帳的陰影里,看薩記搖動的銅鈴——鈴聲的節奏與《鮮卑遷徙圖》上的“暗號”完全一致,只是最末一組鈴聲里多了個重音,重音對應的篝火位置,突然爆出火星,火星的落點與吳營商船的貨棧完全相通,火星里沉著半片玉符,符上的“漢”字殘筆,與成都竹樓那片完全相通,只是這殘筆處,粘著極細的鮮卑羊毛,“是老薩記故意加的重音,他算準了火星會燒出這半片符。”
牙帳里的軻比能突然舉起銅印。白鳳翎望著篝火的方向,看銅印在火光里折射的光——光里浮著無數細小的銅屑,在空中拼出條線,線的是陽山的牧場,終點是濡水的貨棧,線的中段突然拐了個彎,避開了魏軍的警戒線,拐彎處的銅屑,凝成個極小的“白”字,與流霜劍劍鞘的缺口完全吻合,“陸遜在給孫權的信里說,這拐彎處的記號,只有青金石能顯形。”
幽州的晚霞在戌時突然染紅河面。白鳳翎站在烽燧的最高處,看夕陽在水面投下的光帶——光帶的明暗交界線,與《幽州戍防圖》上的“互市線”完全重合,只是最邊緣的光帶突然散開,在水面畫出三股線:一股往西北的鮮卑王庭去,帶著銅印的銹;一股往東南的吳營商船流,纏著吳錦的線;最細的那股往西南的并州方向飄,在烽燧的石壁上留下道淡紅的痕,痕里沉著半塊青銅符,符上的“魏”“漢”“孫”“軻”四個字殘筆,此刻正往中心聚攏,在符的最深處,擠出個極小的星芒紋,與流霜劍劍穗上的刻痕完全相通,“是水鏡先生的弟子從潁川捎來的話,說這符要在濡水的沙洲上合縫,讓四方的字在沙里長全。”
“先生看這符!”范書硯舉著松明火把湊過來,火光的跳動與符上的星芒紋產生共鳴,“孩子們說,這是四家的密使一起埋在烽燧下的,等晚霞落盡時,要讓它順著暗河往并州飄,在鐵礦的礦脈里顯形。”
白鳳翎接過青銅符,符的斷口處突然滲出銅綠,綠里裹著魏錦的麻線、蜀錦的絲綿、吳錦的金線、鮮卑的羊毛,四線在火光里融成一股,順著流霜劍的劍穗往上爬,在劍柄處纏成個結,結的形狀與《幽州戍防圖》上的半月完全相通,只是這結的中心,多出個“白”字的側點,像“終于找到了該填的那筆”。
他突然明白,這不是疆域的分野,甚至不是盟約的開端,只是某個宏大棋局里的尋常落子——就像春風總要吹,流沙總要移,那些糾纏的字總會在沙里找到共生的方式,而添那關鍵一筆的,可能是陽山的銅印,可能是濡水的流沙,可能是鮮卑的篝火,也可能是某個此刻還在河岸拾貝的孩童,手里攥著塊恰好能補全“白”字的青金石碎。
流霜劍的劍穗在晚風里打著旋,與青銅符的光奇妙地共振。遠處的鮮卑王庭,軻比能正在翻看盟約;濡水的貨棧,吳營的船員正在清點貨物;魏軍的警戒線,毌丘儉正在調整布防;西南的并州方向,蜀軍的密使正在策馬。這些身影在幽州的晚霞里交錯,在青銅與玉符的光里糾纏,在流沙的紋路里生長,像一首永遠不會寫完的詩,句子往夏天的方向伸,往所有未可知的故事里,慢慢鋪展。
而并州的鐵礦深處,礦工們正在開采的礦脈里,突然發現條極細的銅絲,絲上的“晉”字,正泛著與幽州青銅符相通的光。一個老礦工用鏨子往銅絲旁鑿刻時,鑿痕的末端突然自動彎成鉤,與“魏”字的橫畫完全吻合。礦燈的光突然往鉤的方向聚,在巖壁上留下道亮痕,痕的盡頭,拼出個極小的“漢”字,與成都竹樓的蜀錦完全通源。
建業的吳王府里,孫權突然發現案上的《幽州貨單》邊緣,鉆出條極細的吳錦線,線的末端纏著個“孫”字側點,正泛著與濡水海螺相通的光。他用青金石筆往側點旁畫撇時,撇的末端突然自動彎成點,與鮮卑銅印上的星芒紋完全吻合。張昭的玉印突然從案上滑落,印上的紋路在錦線的映照下,浮現出個極小的“魏”字,與幽州魏軍的木牌完全相通。
戌時的晚風還在吹動幽州的烽燧,白鳳翎站在最高處,看著流霜劍的劍穗與青銅符的光共振,光的盡頭,那四股融合的線正在順著暗河往并州鉆。他知道,這不是對峙的消解,甚至不是聯盟的鞏固,只是某個漫長過程里的尋常瞬間——就像風總要吹,沙總要流,那些糾纏的字總會在土里找到共生的筆畫,而添那筆的,可能是他手里的流霜劍,可能是范書硯皮袋里的銅印,可能是陽山的古柏,也可能是某個此刻還在牙帳外喂馬的鮮卑少年,手里攥著塊恰好能補全“白”字的樺樹皮。
流霜劍的劍鳴在晚風里打著旋,與遠處鮮卑的歌聲、魏軍的號角、吳營的號子、蜀軍的馬蹄聲奇妙地合拍。西北的鮮卑王庭,薩記的銅鈴還在響,鈴音里的星芒紋往濡水飄;東南的建業方向,吳營的船隊正在啟航,帆上的“孫”字往幽州聚;西南的并州路上,蜀軍的密使正在翻越太行山,驛書里的“漢”字往鐵礦趕;東北的幽州隘口,魏軍的木牌還在沙里插著,牌上的“魏”字往牙帳伸。這些字在幽州的晚霞里糾纏,在青銅與玉符的光里生長,在流沙的紋路里延伸,像一首永遠不會寫完的詩,句子往夏天的方向鋪展,往所有未可知的故事里,慢慢延伸。
而濡水的沙洲上,那半塊青銅符的斷口處,已經與從暗河里鉆出來的另一半嚴絲合縫。毌丘儉的斥侯站在沙洲前,看著那突然合縫的筆畫,突然拿起炭筆,往合縫處補了道極細的豎,豎的末端正好對著并州的方向。沙洲下的暗河仿佛聽懂了什么,水流突然加速,往豎畫的方向涌,涌過魏軍的木牌,涌過蜀軍的竹簡,涌過吳營的錦線,涌過鮮卑的羊毛,在沙洲的最深處,留下個極小的星芒紋,與白鳳翎流霜劍上的“白”字側點,正好重合。
風還在吹,沙還在流,遠處的篝火傳來鮮卑的歌聲,歌聲里混著魏營的鼓、蜀地的笛、吳營的簫、鮮卑的角,像在合奏一首沒有終章的曲,調子往夏天的方向揚,往所有未寫完的故事里,慢慢延伸。
并州的夏雨總在午后帶著煤煙味。白鳳翎站在晉陽的城樓上,看流霜劍的劍格凝著層雨珠——珠粒里裹著極細的煤灰,是昨夜鐵礦熔爐飄來的煙塵,灰粒的排列竟與《并州礦脈圖》上的“主礦道”完全重合,只是最邊緣的煤灰突然沉降,在劍格上畫出細痕,痕里沉著半塊青銅符,符上的“晉”字橫畫處,粘著根極細的鮮卑羊毛線,與幽州濡水那半塊完全通源。
“白先生,南匈奴的部落往離石遷了。”范書硯撐著油紙傘從箭樓下來,傘骨的縫隙里嵌著并州的陶片。她的布包里露出半截《匈奴遷徙圖》,其中一頁用朱砂畫的游牧路線,在汾水的位置多了個三角,三角的寫著個極小的“劉”字,筆畫被雨水洇得發烏,像“字在圖里生了銹”。
白鳳翎接過青銅符,符上的“晉”字突然滲出銅綠,與劍格的煤灰相觸,在城樓的青磚上拼出個殘缺的璇璣——缺的那角,正好能嵌進范書硯從離石帶來的半塊骨符。骨符上的匈奴文“王”字側鉤處,粘著極細的麻線,線的末端纏著片蜀錦,錦面上的“漢”字缺口,與成都錦官城那片完全相通,只是這缺口處,用墨筆補了道短撇,撇的末端往東南的鄴城方向拐。
“是劉豹昨夜換的符。”他突然想起部落帳外的木柱,柱身的刻紋與這骨符背面的星芒紋完全吻合,當時柱腳下壓著塊樺樹皮紙,紙上的“牧場”二字被人用炭筆圈過,圈外的空白處,畫著個從未見過的符號,左邊是匈奴文的“狼”,右邊是漢文的“晉”,兩種筆跡在潮濕的木紋里絞成一團,“他算準了司馬師的密使會從離石來。”
魏軍的巡邏隊在巳時突然在汾水沿岸列隊。白鳳翎趴在城樓的垛口后,看士兵往岸邊插木桿——那些桿的間距與《匈奴遷徙圖》上的“緩沖區”完全重合,只是最末一根木桿在插入時突然傾斜,桿頂的銅帽刮過魏錦,錦面上的“魏”字被刮下極小的一塊,掉進水里,與之前畫出的“晉”字殘筆纏成細網,網眼的大小正好能卡住顆野棗,棗核上的紋路,與離石的棗樹完全相通,只是這顆的核仁里,嵌著片吳錦碎片,碎片上的“孫”字側點,與建業吳王府那片完全通源。
“是陳泰故意讓桿歪的。”胖小子從垛口鉆出來,手里攥著塊帶銅帽的木桿,桿上的“魏”字缺口處,用朱砂補了道斜痕,痕的末端畫著個極小的星芒紋,與鄴城的磚雕完全相通,“小拓在南匈奴的馬廄里聽見,劉豹昨夜讓牧民往汾水投了百塊榆樹皮,每塊皮的背面都刻著與這野棗相通的符號。”
蜀軍的使者在午時突然渡過汾水。白鳳翎站在城樓的陰影里,看那使者呈上的竹簡——簡上用隸書刻的“和親”二字,筆畫里纏著三色線:魏錦的麻線、蜀錦的絲綿、匈奴的羊毛線,三線在“親”字的豎鉤處擰成繩,繩的中心卡著顆野棗,棗肉的褶皺里,藏著與離石骨符相通的星芒紋,“是費祎的筆跡,他在‘和’字的橫畫處留了道岔,讓劉豹和陳泰各填一筆。”
他數著竹簡的片數,正好五片,對應五行之數,只是最末一片的簡尾,刻著個極小的“漢”字側點,點的邊緣粘著極細的蘆葦纖維,與汾水兩岸的蘆葦叢完全相通,“諸葛亮在《出師表》的補遺里說,這側點要讓鄴城的陶片來補。”
吳營的商隊在未時突然在汾水渡口卸貨。白鳳翎趴在城樓的瞭望臺,看伙計往岸上搬陶罐——那些罐的排列與《并州礦脈圖》上的“貨棧”完全重合,只是最末一口陶罐在落地時突然開裂,罐口的銅環刮過吳錦,錦面上的“孫”字被刮下極小的一塊,掉進泥里,與之前的“魏”字殘筆纏成細網,網眼的大小正好能卡住顆陶珠,珠上的紋路,與建業官窯的那種完全相通,只是這顆的珠孔里,用朱砂畫了個星芒紋,與南匈奴骨符的刻痕完全通源。
“是朱桓故意讓罐裂的。”范書硯指著渡口的商隊,那些人正用暗號交接貨物,腰間的銅牌上刻著與陶珠相通的星芒紋,“孩子們說,每口陶罐的夾層里都藏著桑皮紙,紙上的交易地點,與離石的匈奴王庭完全吻合。”
南匈奴的薩記在申時突然圍著祭壇起舞。白鳳翎站在城樓的廊柱后,看薩記搖動的骨鈴——鈴聲的節奏與《匈奴遷徙圖》上的“暗號”完全一致,只是最末一組鈴聲里多了個重音,重音對應的祭壇位置,突然爆出火星,火星的落點與吳營商隊的貨棧完全相通,火星里沉著半片玉符,符上的“漢”字殘筆,與成都竹樓那片完全相通,只是這殘筆處,粘著極細的匈奴羊毛,“是老薩記故意加的重音,他算準了火星會燒出這半片符。”
部落帳里的劉豹突然舉起骨符。白鳳翎望著祭壇的方向,看骨符在陽光下折射的光——光里浮著無數細小的骨屑,在空中拼出條線,線的是離石的王庭,終點是汾水的渡口,線的中段突然拐了個彎,避開了魏軍的巡邏隊,拐彎處的骨屑,凝成個極小的“白”字,與流霜劍劍格的缺口完全吻合,“陸遜在給朱桓的信里說,這拐彎處的記號,只有青金石能顯形。”
并州的雨在酉時突然停了。白鳳翎站在城樓的垛口旁,看夕陽照在汾水水面——那些被雨水沖刷的鵝卵石,在岸邊拼出三股線:一股往西北的南匈奴王庭去,帶著骨符的屑;一股往東南的鄴城流,纏著魏錦的線;最細的那股往西南的長安方向飄,在城樓的青磚上留下道淡紅的痕,痕里沉著半塊青銅符,符上的“晉”“漢”“孫”“劉”四個字殘筆,此刻正往中心聚攏,在符的最深處,擠出個極小的星芒紋,與流霜劍劍格的刻痕完全相通,“是水鏡先生的弟子從潁川捎來的話,說這符要在并州的陶窯里燒合,讓四方的字在火里長全。”
“先生看這符!”范書硯舉著燈籠湊過來,燈光的跳動與符上的星芒紋產生共鳴,“孩子們說,這是四家的密使一起埋在祭壇下的,等雨停時,要讓它順著汾水往鄴城飄,在司馬師的府邸里顯形。”
白鳳翎接過青銅符,符的斷口處突然滲出銅綠,綠里裹著魏錦的麻線、蜀錦的絲綿、吳錦的金線、匈奴的羊毛,四線在燈光里融成一股,順著流霜劍的劍穗往上爬,在劍柄處纏成個結,結的形狀與《匈奴遷徙圖》上的三角完全相通,只是這結的中心,多出個“白”字的側點,像“終于找到了該填的那筆”。
他突然明白,這不是交易的終局,甚至不是聯盟的中段,只是某個宏大棋局里的尋常落子——就像雨總要停,火總要燃,那些糾纏的字總會在火里找到共生的方式,而添那關鍵一筆的,可能是并州的陶窯,可能是南匈奴的祭壇,可能是吳營的陶罐,也可能是某個此刻還在汾水岸邊拾貝的孩童,手里攥著塊恰好能補全“白”字的青金石碎。
流霜劍的劍穗在晚風里打著旋,與青銅符的光奇妙地共振。遠處的離石王庭,匈奴的歌聲正在響起;汾水的渡口,吳營的商隊正在啟航;魏軍的巡邏隊,正在調整布防;西南的長安方向,蜀軍的信使正在策馬。這些身影在并州的夕陽里交錯,在青銅與玉符的光里糾纏,在汾水的流波里生長,像一首永遠不會寫完的詩,句子往秋天的方向伸,往所有未可知的故事里,慢慢鋪展。
而鄴城的陶窯里,工匠們正在燒制的陶器上,突然浮現出個極小的“魏”字,筆畫里纏著極細的蜀錦絲,正泛著與并州青銅符相通的光。一個老工匠用刻刀往“魏”字旁補刻時,刻痕的末端突然自動彎成鉤,與“晉”字的橫畫完全吻合。窯火的光突然往鉤的方向聚,在陶坯上留下道焦痕,痕的盡頭,拼出個極小的“孫”字,與建業吳錦的刻痕完全相通。
長安的晉王府里,司馬師突然發現案上的《并州要務》邊緣,鉆出條極細的魏錦線,線的末端纏著個“晉”字側點,正泛著與離石骨符相通的光。他用青金石筆往側點旁畫撇時,撇的末端突然自動彎成點,與南匈奴骨符上的星芒紋完全吻合。鐘會的玉印突然從案上滑落,印上的紋路在錦線的映照下,浮現出個極小的“漢”字,與成都蜀錦的刻痕完全相通。
酉時的晚風還在吹動并州的城樓,白鳳翎站在垛口旁,看著流霜劍的劍穗與青銅符的光共振,光的盡頭,那四股融合的線正在順著汾水往鄴城鉆。他知道,這不是對峙的消解,甚至不是聯盟的鞏固,只是某個漫長過程里的尋常瞬間——就像雨總要停,火總要熄,那些糾纏的字總會在陶土里找到共生的筆畫,而添那筆的,可能是他手里的流霜劍,可能是范書硯布包里的骨符,可能是離石的古柏,也可能是某個此刻還在部落帳外放牧的匈奴少年,手里攥著塊恰好能補全“白”字的樺樹皮。
流霜劍的劍鳴在晚風里打著旋,與遠處匈奴的歌聲、魏軍的號角、吳營的號子、蜀軍的馬蹄聲奇妙地合拍。西北的南匈奴王庭,薩記的骨鈴還在響,鈴音里的星芒紋往汾水飄;東南的鄴城方向,魏軍的巡邏隊正在換防,甲胄上的“魏”字往離石聚;西南的長安路上,晉軍的信使正在策馬,驛書里的“晉”字往晉陽趕;東北的幽州方向,鮮卑的商隊正在翻越太行山,駝鈴里的星芒紋往并州飄。這些字在并州的夕陽里糾纏,在青銅與骨符的光里生長,在汾水的流波里延伸,像一首永遠不會寫完的詩,句子往秋天的方向鋪展,往所有未可知的故事里,慢慢延伸。
而離石的匈奴王庭最深處,那半塊骨符的斷口處,已經與從祭壇下鉆出來的另一半嚴絲合縫。劉豹的侍衛長站在祭壇前,看著那突然合縫的筆畫,突然拿起骨刀,往合縫處補了道極細的豎,豎的末端正好對著鄴城的方向。祭壇下的地脈仿佛聽懂了什么,震動突然加劇,往豎畫的方向傳,穿過匈奴的帳,穿過魏軍的營,穿過吳營的棧,穿過蜀軍的路,在王庭的最深處,留下個極小的星芒紋,與白鳳翎流霜-->>劍上的“白”字側點,正好重合。
風還在吹,水還在流,遠處的汾水傳來商船啟航的號角,號角聲里混著匈奴的鼓、魏營的笛、吳營的簫、蜀軍的琴,像在合奏一首沒有終章的曲,調子往秋天的方向揚,往所有未寫完的故事里,慢慢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