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與我說句實話,”賀檀壓低聲音,“在大名府的時候,你讓我小心謝娘子,是不是故意支開我?”
“你也知曉我比你聰明、俊朗,恐怕將你比下去對吧?”
賀檀以為王晏會被激出怒火,沒想到王晏點了點頭:“兄長說的對。”
賀檀不禁露出詫異的神情。
王晏道:“智遠大師常說,我們要對那些忍饑挨餓的人,心懷慈悲,兄長放心,以后我都會讓著兄長。”
賀檀胸口一滯,仿佛被人砸了一拳,暗暗記下這一筆,等下次再來,他就將雞蛋換成臭雞蛋,看這個家伙還能不能得意。
……
大理寺獄。
謝承讓看著面前的食盒。
獄卒道:“那邊牢房的人,分給你的。”
謝承讓順著獄卒示意的看去,那是謝承信和周兆昌等人的關押之處,食盒顯然也是周家帶過來的。
“吃吧,”獄卒冷冷地道,“最近處置了不少犯人,說不定哪天就要發配你們了。”
獄卒說著向上拱了拱手:“那也是咱們官家仁善,否則你們都會掉腦袋。”
謝承讓的情緒,沒有因為獄卒的話而起任何波動,他低聲道:“這位官爺,我想打聽一下,夏孟憲的家眷可處置了?”
獄卒知曉謝家人的來歷,被這樣的官家公子尊稱一聲官爺,他只覺得無比的受用,也愿意與謝承讓說幾句。
“怎么?你都落得這般境地了,還惦記著女人?”
謝承讓抬起頭:“夏孟憲的次女乃是我未過門的妻室,她被關押,也是受我牽累,我心中很是不忍……”
獄卒如何不知曉夏家那女子,畢竟這種案子多少年都沒見過,先是父親被定罪,她因與人定親被免于罪責,可惜還沒真正與夫婿成親,夫家一家又被抓了。經諸位大人斟酌之后,認定她“從夫未成”,自然也就不必與夫家同罪。
“她已經與你解除婚約,”獄卒道,“當堂受了笞刑,就被放歸了。”
謝承讓不動聲色,還是連連向獄卒道謝,等到獄卒走開,他才打開食盒,拿出里面的飯菜。
飯菜早就冷了,而且只是尋常的粟米飯,他卻覺得入口極為香甜,謝承讓拼命地向嘴里填塞著。
棋子陸續落在棋盤上,現在就等最后來定輸贏。
……
許懷義安排好明日的事宜,這才走出大理寺,他抬起頭看了看漆黑的天空,哪里能想到扎進衙署就是一整天。
好在,他手中有了能為謝老夫人開棺驗尸的公文,希望一切順利,謝氏族中人不要前來阻攔。
許懷義正要上自家的馬車,一直停在旁邊的馬車立即迎上來。
“許寺丞。”
馬車簾子掀開,謝四老太爺的臉出現在許懷義面前。
謝四老太爺忙道:“不知道寺丞可否借一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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