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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秋水【十六】

      天氣熱得似要墮下火來,筆直一條驛道,兩側并無樹木蔭蔽,青石被烈日曬得發出刺眼的白光,馬蹄踏上去,蹄鐵幾乎要濺出火花來。迤邐百來人的行列,午后沒有一絲風,十七對頂馬上是戎裝的校衛,三十四匹馬亦調教得極佳,步步都踏得齊整劃一,如踩著鼓點。十余對旗幟皆垂貼在旗桿上,走動時偶爾帶動展拂開些,**顯出黑幟上金線所繡螭龍,分明是親藩**許用的儀仗。侍衛們早就汗濕了外衣,濕了曬干,干了又汗濕,此刻背心里早凝出一圈白色的鹽霜,卻只是沉默地控著馬。

      “狗娘養的天氣。”馬上的少年喃喃說道。

      “哧!”徐長治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他雖不過二十左右的年紀,但身為近侍,立刻收斂了笑容,做出少年老成的樣子,板著面孔說:“十一爺,您身份尊貴,可不能隨隨便便張口罵娘。”

      少年生得極為俊美,朗眉星目間自有一種異彩,嘴角微沉,卻是大不以為然的神色。徐長治在心里想,虞氏皇子都生得一副好容貌,怨不得敬親王初入軍中,人人皆存輕慢之意,還給他取了個綽號“粉面郎君”,原是譏笑他生得俊弱。誰知這位少年親王多年來摸爬滾打,同軍士一樣吃糠咽菜,沖鋒陷陣的時候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塞外風霜磨礪,身子骨并不見變得粗壯,還是那般俊弱模樣,眼神卻漸漸如蘊寶光,更有一種飛揚跳脫的不羈。

      “一往京城走,連罵娘都不許了。”敬親王甚是懊惱,“想想就覺得沒勁。”

      “王爺,要是見了皇上,可不能說這樣的話。”徐長治隱有憂色,西長京不比關外,可以任意嬉笑怒罵,一舉一動,不知有多少人在暗中覬覦,況且皇帝雖與敬親王是一母同胞,素來卻有些心病。敬親王樣貌俊弱,卻生就一種火爆脾氣,犟性子上來任誰也攔不住,所以徐長治憂心忡忡,怕他又在御前頂撞。敬親王安慰他:“我都知道。”嘴角微抿,卻是難得的凝重神色,“你放心吧。”

      一連又行了三日,晌午時分才抵達西長京轄內,城外十里,號稱“羈亭”的地界,歷來文武官員出京回京,迎送便在此處。說是亭,其實是一座四面八角的小樓,位于官道之側。道旁無數垂柳依依,隱約透出小樓一角朱紅欄桿,蟬聲聒噪。正是揮汗如雨的時候,長京府尹派出的人已經早早迎了上來,先行朝禮,但敬親王素來不愛這些繁文縟節,早命人攔了去。

      那名丞官十分見機:“天氣太熱,請王爺先進樓中涼快涼快。”

      這句話甚是體貼,及至進樓去,樓周圍濃蔭匝地,廳堂深闊陰涼,宿汗一收,頓覺清爽。早就預備有瓜果并冰鎮的茶水,敬親王一路似火驕陽下趕路,到了此時,**覺得渾身上下,連每一個毛孔都舒坦開來。但見樓上四面雕窗洞開,長風浩浩直入樓中,十分涼爽。遠眺一帶青山如畫,正是西山。而東望城郭遙迢無數人家,隱約霧靄,乃是長京城中十丈紅塵。

      徐長治見他若有所思,忙道:“王爺,這酸梅湯又冰又酸又甜,真是十分地道。”

      敬親王展顏一笑,一口氣喝完了盞中的酸梅湯,滿口生津,不由夸道:“果然好。”

      那名丞官連忙賠笑行禮:“王爺肯這樣賞臉夸贊,便是下官等的福分。”敬親王出京年余,久不聞這樣的阿諛奉承,只覺得十分肉麻,不再理睬此人,放下茶盞,踱至窗邊眺望。但見官道上行過幾乘油壁輕車,三四輛車子皆裝飾華美,其中一乘尤甚,車身通體朱紅,車帷簾幕低垂。敬親王見這幾乘輕車由高頭大馬的仆從相護,想是世族顯宦的女眷回城去。偶有風過吹得那車帷微微揚起,露出里面一層鮫紗輕帷,卻用銀線堆繡折枝花樣,日光下如一團絢爛銀絲,纏纏堆堆直耀人眼目。

      因親王儀仗在此,那幾乘車只得暫停下來,車后便有一名相隨的仆從縱馬上來交涉,但親藩體位尊貴,禮絕百僚,斷沒有讓路的道理。雙方爭執數句,那名仆從十分傲慢,道:“憑他是誰在這里,都得給咱讓開。”

      敬親王的校衛不卑不亢,道:“依《大虞律》,自百官以下,皆應避讓親王儀仗。”

      那名仆從冷笑連連,道:“倒敢搬出《大虞律》來嚇唬人,你等著吧。”他揚鞭策馬回到車后,卻下馬向車中主人隔幕細稟。敬親王為人粗中有細,見事出蹊蹺,喚了徐長治下樓去察看。徐長治細看那幾乘車馬,亦覺得事出有異,回身來向敬親王稟報:“好像都是女眷。”敬親王道:“既然是女眷,那咱們讓一讓又何妨。”便命儀隊暫避,讓那些車馬先過去。

      對方仆從卻驕矜慣了,竟不道謝,亦不下馬,引著車馬揚長而去。敬親王佇立窗前,車馬行得極緩,忽見那乘朱紅油壁車中,堆銀鮫紗掀起一角,那陽光映在銀線繡花上,本來十分眩目,可簾后露出一張芙蓉秀臉,驚鴻一瞥之間,竟比這六月驕陽更加耀眼。敬親王只覺心下一震,那鮫紗簾已經復又垂下。他幾疑自己眼花,但剎那露出的容顏便如一道閃電,劃破黑暗沉寂的天空,許久之后仍留下幽藍的弧光,令人目眩神迷。

      他望著那油壁輕車,簇擁著漸去漸遠,莫名生出一絲惆悵。小時候師傅教的那些詞語頓時涌上心間:“山長水闊知何處”

      徐長治撫掌大笑:“王爺不掉文則矣,一掉文就酸掉人大牙。”敬親王與他玩鬧慣了,惱羞成怒,虛踹了他一腳。

      敬親王乃是奉旨回京,在下處換了衣服便得進宮去覲見。徐長治唯恐他鬧意氣,再三叮囑:“見了皇上,說話可得留意,您是大大咧咧慣了,傳到旁人的耳朵里去,可就不定是怎么一回事了。”敬親王甫返京師,已經覺得縛手縛腳,只是悶悶不樂。最后出來上轎,徐長治猶不放心,扯住他衣袖,極低聲耳語:“十一爺,但看在孝怡皇太后的分上,凡事忍耐些。”

      敬親王“嗤”一聲倒笑了:“你放心,我這回斷不會與他動手打架了。”

      他離宮年余,火爆脾氣倒真的收斂了許多,入朝儀門后在永泰門候旨,結果是趙有智親自迎出來,笑瞇瞇地道:“皇上歇午覺呢,請王爺隨奴婢去清風明月閣,那里涼快,回頭萬歲爺一起來,就在那里召見王爺。”

      清風明月閣其實是頗具規制的一座宮殿,位于太液池畔,原是皇子讀書之所,敬親王曾在此殿中苦讀十載,此時隨著趙有智踏入殿門,見殿中陳設已經盡皆改了,不復往日模樣,心下不知為何,只覺得有幾分悵然。趙有智將他延至此處,恐皇帝已醒,便轉身回去正清殿,余下的小內官奉上茶水來。敬親王不耐久候,見殿內殿外肅然,小黃門皆垂目拱手,侍立在大殿深處。他信步踱至后殿廊上,那空廊虛凌于水上,廊下即是碧綠一泓太液湖水。時**盛暑,極目望去,但見太液池中紅蓮碧葉,層層疊疊,遠接天際。而咫尺之間的朱欄外碧荷如蓋,亭亭凈植,有數盞荷葉傾入欄內來,葉大如輪,挨挨擠擠,數重碧葉間有一枝荷箭,似蘸飽了胭脂的一支筆,蘸得那顏色幾乎化不開去。四面芰荷水香,夾雜萍汀郁青水汽徐徐拂面而來,令人神爽心宜。

      正徘徊間,密然如林的荷葉深處傳來一陣清脆的笑聲。他原疑是自己聽得錯了,過不一會兒,又聞女子笑聲如鈴,聲音更是清甜嬌麗,只叫道:“啊呀,不成”忽見荷葉搖動,從碧湖深處劃出一艘小艇來。荷葉“嗖嗖”地擦過船舷,紛亂地向兩側分開,那艇極小,似一支玉梭,瞬間穿出花葉間來。艇上唯有二人,艇尾執槳的少女見到敬親王,不由得低低地驚呼了一聲。船首女子將槳橫在足側,手中執著數枝紅蓮,見到有陌生男子佇立廊上,情急之下橫肘以花掩面。但見紅蓮瓣瓣圍簇,如霞似蔚,襯得一雙皓腕凝霜。烏黑如點漆的雙眸,卻從紅蓮重重的花瓣間露出來,望著敬親王,似兩丸黑水銀,光華流轉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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